混沌中,我隱約記得自己被人扛在肩上。眼前一片漆黑,於是在又一陣劇烈疼痛中,我再度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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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快!”

    “這麼嚴重的傷他是怎麼受的?”

    “救人要緊!”

    我被吵醒了,甚至有一瞬間的起牀氣。我牙齦發軟,突然意識到嘴裏有一股鹹味兒,然後就又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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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睡來時的我正躺在一個牀上。上半身纏着繃帶,用着人工肺;右臂打着石膏;渾身難受,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以到於我一時間都懷疑自己是否癱瘓了。

    「你終於醒了。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聽哪個?」

    “饒了我吧統子哥,”我有氣無力地說道:“別整我活了……我可都半身入土了。”

    「那就先說壞消息吧:你的那個沒有了。」

    “啊,什麼鬼?‘那個’是哪個?”

    我發現他早已現出身來,坐在牀上,用悲天憫人的表情看着我。

    「你的一個重要器官……」

    “不——!”

    「左肺。」

    “啊?”

    「不過好消息就是你激活了熱血番主角光環,身上缺失的器官必定在下次戰鬥前長出來,所以不必傷心。」

    “那我……別的地方呢?”

    「沒有大礙。」

    嚇我一跳。我轉頭看向另一邊,許劘砉也在,不過是在門外。我們之間有層厚厚的毛玻璃,但她一米七五的大個子讓我很快認出了她。

    「你應該不知道,其實她的系統並不完全受她限制,又因爲它的思維控制能力太強,那房子的地下室完全在它的控制範圍內。」

    “所以,她也被……?”

    「對。」

    “難怪她會選擇帶我們來這裏……”

    我轉回頭去,她早已走在巨大落地窗前面的路,顯然是要離開了。曙光從樹葉間的縫隙裏面撒下來,疏影搖曳,光影變幻。陽光直射我的眼睛,她高大的背影更加高大了。她繞過一從樹,離開了我的視線。

    「不容易啊……[七宗罪系統]控制思維的能力源自生物的本能。如果沒有你的光環影響,她現在維持理智掌控身體會像一個癮君子抵抗毒癮這樣困難,連自首或者自殺也很難做到。這或許是她最大的悲哀了」

    “可是,她確實殺了很多人。”

    「不然判官也就沒用了。」

    沉默。

    雖然暫時不知道她之後去了哪裏,也許是繼續去嘗試自首了,也許是去往遠離這裏的地方了,起碼不會是繼續當殺手去了。但我覺得自己實在是欠她一句道歉。

    好像哪裏不對?

    “系統,光環的精神干擾相抵消的條件是什麼?”

    「1作用在同一人身上。

    2光環來自不同的個體。

    3光環同屬一個戰鬥力體系。

    4使用光環的個體數量在2個及以上。」

    “那你被……‘重置’的時候你的光環起作用嗎?”

    「不能。意識到了嗎?」

    “啊……!”

    系統的再構需要時間,在此期間她是沒有受到系統的逆精神污染的!也就是說,她在自己系統的精神污染下完成了對我的功擊!她是如此熟練用槍,在那樣近的距離下可以排除射偏的可能。而那彈頭的威力,可以瞬間就破壞我的左肺與半邊肋骨,更不用說心臟——然而我沒有當場死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許劘砉用自己僅存的理智,在攻擊前的最後一瞬挪動了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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