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岩漿將我吞噬,也許就這樣與先祖的傑作融爲一體,是個最好的結局。
“吭!”
一聲似龍似蛟的龍吟聲響徹雲霄,之前不知打到哪去的白大大,彷彿穿梭虛空眨眼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它的獸身上裂開十多個滲血鮮血的大口子,我能感覺到它也快到了體能的極限。
神龍擺尾,將我一纏而起,那力道彷彿我骨頭都快碎裂,痛楚過後再次睜眼,我已脫離苦海,眼看着下面的坑洞被熔岩吞噬,將一切化爲烏有。
白大大拖着我直飛過一片屋頂,直到落入祖宅後院的族樹下,它再難保持身型,一縮再縮,直到變回原來那條小蛇的模樣,頭上藍色怪角金光一冒,一頭鑽入地下沒了蹤跡。
而我就那樣展展的躺在族樹下,感受與天地自然零距離的接觸。天好黑!風好冷!心好累!人好痛……
我的眼皮子越來越沉,直到失去知覺,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睜眼,是在一暗淡無光四面都是牆的房間中,說的好聽點時房間,說不好聽點根牢房也沒啥區別。
“嘩啦啦!嘩啦啦!別裝死了,族長說你今天就能醒,趕緊過來喫狗飯!”
隨着聲音來源一瞥,一個厚重的鐵柵欄後面傳出的人聲。
我忍不住疑惑的開口問道“這,這裏是哪?”
“嘿嘿!這裏是哪,你這小雜碎也配知道?我還真是佩服你這樣都死不了,真不曉得族長還留你一條命幹嘛!別廢話趕緊喫!我還要去喫人飯呢,哈哈!”
“呱啦!”
外面那人,從唯一一個小入口中丟進來一個破舊鐵飯盒,裏面的白菜湯灑了一地,裏面還有兩個乾巴巴有些發嗖的黑饅頭。
伴隨着那人的腳步漸漸遠去,屋子裏再次陷入無邊的安靜,我看着地上灑落的狗飯,居然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族長?估計能有這個稱呼的只有完顏亢吧,他沒有殺死我,又把我關起來,估計有兩個可能,一者那藍匣子他們沒有得手,二者也許我的存在對他們將來開啓成吉思汗墓還有些利用價值。
不論因爲什麼,重點是我還沒死,不過此時的我就是個任人擺佈的階下囚,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活着跟死了也沒太大區別。
“咕嚕,咕嚕……”
我那不爭氣的肚子,沒一點矜持,說叫就叫,看着地上的狗飯,我擡起顫抖的手,喫或者不喫,就在我一念之間。
“哎……曾幾何時五星級酒店的大龍蝦我都不屑一顧,此時一碗狗飯,都那麼讓人着迷,尊嚴也擋不住我此刻的飢餓!老天爺啊,你若是真想叫我活,就給我點人飯喫可好?我杜子騰就算肚子疼死也絕不喫狗飯!”
“嗖!咣噹!”
也是老天開眼了,我的祈求還真靈驗,也不知誰居然丟進來一隻燒雞,那香味瞬間撲鼻而來,無論是色澤還是肥瘦都剛剛好。
一隻雞下肚,我的狀態明顯提升了很多,我不曉得是誰丟進來的燒雞,也懶得去想。
喫飽了纔有心思想其它,仔細一看此刻的自己,全身結滿血痂,身體幾本機能已經恢復了六七成,我很難想象之前遭遇那麼重傷的我是怎麼好的。
忍不住有些竊喜的我調動法力那一刻,心卻又直入谷底,涼了徹底涼了,全身經脈全部斷裂,好的是肉體,傷的是根本,現在的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我身爲大夫,我對自己的身體太瞭解了,這種損傷想回復,一個字難,三個字太難了,我自羽神醫也醫不了自己的病。
八九年的修煉就此付之一炬,開竅又如何,天才又如何,正所謂跳的越高摔的越慘,簡直是慘不忍睹,可我又有什麼好奢求的?不管怎麼說,好歹我還活着,未來可能就得像爛泥一樣的活着,什麼爾虞我詐,什麼飛檐走壁隔空鬥法,什麼驅鬼降魔,什麼拯救蒼生,都不在於我有關,不!不對!也許,也許我還可以當一個赤腳郎中吧……
時間流逝,呆坐在四面牆的牢房裏,我也只能發呆,沒有時間得概念,直到那煩人的腳步聲出現,依舊是破飯盒與發嗖的飯菜,我依舊沒有去取,帶他走後不久,又掉下來一隻燒鵝。
我知道外面有人偷偷給我扔好喫的,我自然也不客氣,換着花樣喫,把我養的肥肥的纔好下手吧!
這樣的日子我只能用喫飯的次數來計算,約麼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依舊是那人送過狗飯後,我聽到了第二個腳步聲,那聲音很輕盈,但比之往常有些急促,我心道“真是難爲那個有心人了,這麼多天偷給我喫的,不帶重樣的,也不知今天會有啥好喫的。”
不過今天它沒有丟任何東西進來,而是在“嘩啦!嘩啦!”鎖鏈的聲響後,打開了那扇厚重的鐵門。
“子騰!走!什麼都別問,快逃!”
那個身影那個身音我我太熟悉了,記得與她分離還是在去年,她依舊那麼熟美,依舊如花開般豔麗,那朵秀麗典雅的百合嵐姐,那個當年開花店的差點被蠱惑跳海的嵐姐,那個我安插在九美內部的間諜嵐姐……
“嵐……嵐姐……好!咱們一起走!”
“嗯!我已經在所有人的飯菜中下了藥,時間不多快跟我逃。”
這麼長時間我差點都把這個姐姐忘記了,本想着關鍵時刻啓用她,可沒想到我會被族樹吸那麼久,更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方式。
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快,世事難料在如何算計以及改變不了今天這個結局。
嵐姐顧不上跟我敘舊,一路拉着我,左拐右拐,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倆終於逃出了那有些頭暈眼花似的牢房。
天依舊是黑色,可我終於看到了星空,那是真正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