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緊鎖,雙拳緊攥,這一劫看來是無法逃避,拼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意梭抖動中加速前衝,雙手快速結印金光罩,而後一手握毒刺一手掐銀針,無所畏懼一往直前。
百丈距離不過眨眼功夫兒,也是在這個距離範圍,是對方弓箭所能攻擊的區域。
“咻!咻咻……”
瞭眼一看,一片黑點畫出陰森弧線,漫天劍雨,幾乎沒有可閃避的空間。
說不是有如意梭極速加成,我還真沒硬闖的自信。心眼之力瞬間展開,上千支箭的拋物軌跡在我腦海中迅速計算成型。
一次次切換角度,一次次減速加速,乃至是關鍵時刻迷影寸步原地遊走,大氣都不敢喘的我,硬是在如同刺蝟一般的大地上閃出一線生機。
好不容易第一波箭雨漸罷,瞅準時機繼續前衝了不到二十丈,第二波箭雨再次襲來。
“咻!咻咻……”
那彷彿催命般的破空聲,直讓人頭皮發麻。任你本事再強修爲再高,也架不住這密密麻麻冷冰冰的箭。
每躲過一波箭雨,對我來說都是極大的消耗,原本九成九的精神力,在三波箭雨後已經不足六成,不得不說心眼之力以及腦力極速運算,也相當消耗精神。
眼看着距離在拉近,目測再躲過兩三波,近距離下,他們的弓箭就失去效用。
“呼!”
乘着時間差一邊極速前插,一邊調整呼吸。到這個份上,說白了只能衝,後退是死,不動死更快,也只有不斷拉近距離才能讓他們的準心來不及進行精確瞄準。
天色以暗,這也算是老天爺給予我最大的輔助,只因心眼之力對光線沒有任何要求。
忍耐!連續七次的忍耐!終於在那一刻夜色中的幽靈接近了,更近了……
那上千人黑衣人隊伍也都是訓練有速的好手,一看我的距離已經無法再使用弓箭統一制式的長刀抽出。
“殺!殺!殺!”
舉過頭頂寒光閃耀,氣勢恢宏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讓人感覺是那麼的鐵血,那麼的興奮。
並沒有人指揮,但這些黑衣人,整齊劃一的列隊、舉刀、衝殺,無畏無懼,一排接着一排,從氣勢上來說他們已經贏了,但從個人能力上來說,他們差的還遠。
“唰唰!唰唰唰……”
迷影寸步顯現出它本應有的能力,什麼叫丈內無生?也就是我所踏過的一丈方圓內的所有獵物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噌噌!噌噌噌……”
黑暗中的幽靈夾雜着殘影,手中反握的毒刺,只會出現在對方的脖頸處,一切而過……
一個個身影倒下了,一個個身影又前赴後繼的衝上來,冷血?到底是誰的血冷?幾乎已經麻木的我,那一刻無法解釋這個詞的準確定性。
我是殺人如麻的魔鬼?還是草菅人命的幽靈?若我不殺,那冷血的就是他們,血冷的自然會是我……
人可以強,可以無敵,但只要是人就會有極限,一個是生理上的極限,速度、準確度、力度,都會隨着時間推移而下降。另一個則是心理上的極限,每帶走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也就意味着我造的孽更深一分。
“噗嗤……”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的刀快過了狀態下滑的心眼之力,那一刀雖然不深,但卻痛醒了陷入心魔化的我。
也是那一刀,徹底打破了無敵的外殼,原本慢放的戰場一下子迴歸到正常狀態。
並不是我的視覺出了問題,而是我的身體機能極速下降,才能我意識到,我的極限以過,每多一秒鐘,我便會弱一分。
我不曉得出了多少刃,更記不清帶走多少條生命,我只知道前赴後繼的黑衣人依舊無窮無盡。
“啊!你們爲什麼要來!爲什麼要送死?滾!別逼我,我不想再殺人!”
一直都在憑藉速度與心眼之力的我,此刻與他們並沒有太大區別。也是在這種狀態下,我更加能夠體會到生命的可貴。
那一刻的我站在堆滿屍體的制高點,無奈的吶喊那份發自內心的糾結與憤怒。
可明知這樣的吶喊無濟於事,那羣黑衣人再一次舉起長刀,再一次整齊劃一的吶喊“殺!殺!殺!”時,我心中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他們根本就不能當做生命去看待,他們都是被人家用獨特手段洗腦操控的死士,若每多殺一個,就能給世間少一份罪惡的話,也剛好應了那句佛家胸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收起毒刺與銀針,隨手撿起兩柄長刀,來一個坎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大開大合,捨我其誰!
那一刻,我甚至都沒有逃跑的念象。那一刻,我越殺越上癮。那一刻,我早忘記了什麼是人性。那一刻的我才真正算的上是來自地獄的魔!
直到血色染紅了雙眼,直到每一次出刀都要用盡全力,直到每帶走一條生命,需要用一處傷口的代價來換。
痛!在那個時刻似乎與我不熟。死!不過是隨手的那一刀。人!不過是脆弱的高級動物。我!不過是一個帶着痛苦,在死亡線上無奈掙扎的凡人……
又是一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亂戰。精疲力盡的我,視線模糊不清,平日裏感受不到重量的長刀,在此刻如重千斤,雙腿更是如同被混凝土澆築固定。
“咳……咳咳!上吧,你們一起上!吾,杜子騰!無所畏懼!”
一刀支撐身體不倒下,一刀顫抖着指向那些依舊無所畏懼的戰爭機器。
“殺!殺!殺!”
雖說此刻整齊劃一的喊殺聲,已經沒有之前那般雄厚磅礴,可就算是隻剩下一個黑衣人,只要衝上來都能夠輕易將我結束,更何況還有那麼多。
來了!他們再一次衝殺而來!來的那麼快,來的那麼直接……
“哈哈……哈哈哈!再見了,那些我至親至愛的親人、情人、兄弟、愛人……杜子騰欠你們的,只能下輩子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