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宣只是看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聲音冷淡道:“你說有了藥血之後,能在三日裏煉製成毒,現在我只給你三日的時間。”

    葉昭昭不知是何種感覺,她恢復容貌之後,興致沖沖來見李河宣,結果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好似她的容貌美或醜,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現在想想,李河宣第一次見她時,她一副崎嶇的面孔,他都沒有嫌惡。

    葉昭昭頓時泄了氣。

    她以爲李河宣對她沒有任何反應,是因爲她容貌的緣故,現在一看,他內心冷漠,從沒把任何人放在心上過。

    除了那兩個女子之外。

    姜寧和薛秀。

    葉昭昭攥緊了拳頭,心頭有了憋悶的感覺。

    她冷冷道:“放心吧,早就已經開始煉製了,差不多明日就能煉製出來。”

    “很好。”李河宣平靜誇讚了一句,除此之外一句話也沒有,葉昭昭煩悶的跺了跺腳,轉身跑開。

    很快,葉昭昭就煉製出來了毒。

    有了藥血之後,她能夠煉製出來各式各樣的東西,區區蠱毒不在話下。

    葉昭昭把蠱毒交給了李河宣。

    李河宣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了神色變化,盯着瓷瓶,眼中閃過譏笑。

    葉昭昭道:“服用下此毒後會在三日內斃命,誰都查不出來是中了毒,即使是御醫也查不出來。”

    “這下子,你能夠如願以償了。”

    只要老皇帝死了,李河宣就能夠登上皇位,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李河宣握住瓷瓶,沉默不語。

    這時門外下人稟報道:“殿下,宮裏來人了。”

    “宮裏?”葉昭昭微怔。

    李河宣走了出去,從皇宮裏來的人是皇帝身邊最受信任的福公公,福公公恭敬道:“六殿下,皇上請您進宮一趟。”

    李河宣的目光變化,淡淡應了下來,“我知曉了。”

    葉昭昭聽到後感到震驚,蠱毒剛製成,宮裏就宣召了李河宣,這簡直是老天爺也在幫他謀取皇位!

    他到底是什麼人,怎會有如此氣運?

    今日他就能如願以償了!

    李河宣沒有耽誤,直接進了宮。

    養心殿。

    李河宣走進殿裏,恭恭敬敬道:“父皇,兒臣來了。”

    皇帝沒有迴應,此刻執着毛筆在寫着什麼,寫完後,放下了毛筆。

    好一會兒後,淡聲道:“嗯,你來了,上前來。”

    李河宣走了過去。

    這一眼瞥見到桌上放着聖旨,是立儲君的旨意,要將六皇子李朝燁立爲儲君。

    聖旨還沒有蓋上印章,只要蓋上龍印,這聖旨就是皇命了。

    李河宣看到後,不動聲色的收回神色。

    皇帝擡起臉,看着面前的人,道:“朕曾經失望過兩回,最爲器重的大兒子,狠狠背叛了朕。”

    現在想想,皇帝的心裏依舊是惱怒的,他栽培的大兒子,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四子也是背叛了朕,竟想着要謀反!”

    說到這裏,皇帝一手狠狠拍桌,砰的作響。

    李河宣安安靜靜聽着,在聽到皇帝說他謀反的時候,垂下了眼,遮擋住一片眼簾,眼中滿是譏諷和冷意。

    謀反?

    呵呵,就因爲他身上流着一半前朝餘孽的血,父皇冷落他,不再把他視作親子。

    他何錯之有?

    從生下來開始就被母親和大哥利用,差點丟命,要不是裝作虛弱,裝成廢物一路走過來,他怕是早就死在了母親的手上。

    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唯一錯的,就是不該從母親的肚子裏出生!

    但是每個人都唾棄他,不肯承認他。

    既然如此,那麼他要爬上最高位,得到整個天下!讓所有忤逆他的人,全部跪俯在他的腳下!

    他還要讓父皇看看,那個被拋棄的逆子回來了,還登上了皇位!

    不知道父皇會是何種神情呢?

    李河宣扯了扯嘴角,冷冷笑了笑。

    皇帝沒有注意到面前人的神情,深吸一口氣,把心裏的怒意壓下去,道:“朕想過很多,思考了許久,要把皇位傳給你們當中的誰。”

    “朕思來想去許久,燁兒,你果然沒讓朕失望。”

    皇帝看着面前的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滿是器重之色。

    李河宣擡起臉,恰到好處的流露出激動之色,又急忙給壓下去,連忙道:“父皇,兒臣……兒臣覺得還不夠資格……”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抓住他的肩膀,道:“朕說你有資格,就是有資格!除了你之外,沒人能夠登上這皇位!”

    “這些日子你做的事情,讓朕很滿意。”

    “兒臣……”李河宣的模樣像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皇帝收回了手,道:“來陪朕下一盤棋吧,我們父子之間很久沒有下過棋了。”

    “是。”李河宣規規矩矩應下。

    皇帝走到棋盤前坐下,李河宣也走了過去,當走過的時候,目光掃了眼桌上的聖旨,只要蓋上龍印,他就是儲君了。

    他在袖中抓握了一下瓷瓶,眼中閃過冷色。

    “快過來。”皇帝道。

    李河宣走過去坐下,與皇帝一同下棋。

    兩人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

    李河宣的棋法凌厲,每一步都是鋌而走險,不顧一切的進攻廝殺。

    皇帝眯了眯眼,“你的棋術也長進了很多。”

    “是。”李河宣應了一聲,內心冷淡,這就是他的父皇,連眼前的人是哪個兒子都分不清楚,即使他用了四皇子時期的常用棋術,皇帝也沒有看出來。

    眼見着一盤棋快下完了,皇帝要落敗。

    皇帝執着一枚棋子,道:“你可知之前朕爲何要培養小九嗎?”

    “兒臣不知。”

    皇帝道:“你就是優柔寡斷,從來不敢爭搶,也不敢爭取功勞,這種性子不適合當一國之君。不過你的性子改了許多,朕現在很滿意你現在的性子!”

    李河宣沉默不語,沒有說話。

    他的性子當然改了很多,因爲他根本不是六弟!

    他的父皇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出來,不過,很快就能知曉了,等到父皇將死的那一刻,他會以真實的樣子出現在父皇面前。

    過了一會兒,李河宣落下了最後一子。

    冷聲道:“父皇,兒臣贏了。”

    皇帝怔了怔,隨後大笑出聲,“哈哈哈!沒錯!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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