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他跟我聊到了青城山後山被破之事。
這事兒，他當年也曾經有過參與。
儘管竭盡全力，終究無法避免……
而經此一事之後，原本茅山、龍虎山與青城山，三足鼎立的道門，卻從此局面失衡，青城山也從第一梯隊之中掉隊，落了下來。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青城山終究還是頂尖道門，底蘊頗深，也一直以維護“正道”爲己任。
而且因爲那一次的變故，他們對於邪魔外道的仇怨，也更加的深刻。
眼看着大亂之世，邪魔將出，正道多一份力量，終究是件好事。
當然，升米恩，鬥米仇，這個是人性的弱點。
除非是看透世俗，得道真修，否則很難避免……
所以如何把握到“開門迎客”的尺度，這個還是很需要經驗，和對人心的勘悟的。
王明說：“其實這點，也很簡單，只需要劃定規矩，擺明立場，把定位弄清楚，把這一次的合作，當成是商場的招商引資，出租而不是轉讓……問題就不大……”
哦豁？
聽到王明的解釋，我頓時就豁然開朗，佩服得五體投地。
隔壁老王不愧是隔壁老王，這氣度、這心胸、這格局，當真讓人敬佩。
原本我覺得很難談成的事兒，在他這裏，卻一下子就清清楚楚，簡簡單單了……
得到王明這邊敲定基調之後，接下來就是規矩和限制了。
這個他與我，以及阿蠻這位灌江口土地也就此展開了討論，基本上定下了除二郎洞作爲禁地封印之外，其餘地方可以有償開放的獎勵機制。
對的，沒錯，就是“有償”……
白給，誰都不會在意，甚至還會覺得理所當然。
至於如何叫做“有償”呢？
當然就是你剷除的妖邪越多，越有底氣和權力了……
青城山呢，說是一個宗門，其實卻由天師洞、老君閣、上清宮、建福宮、圓明宮、祖師殿等不同的小門派聯合組成，一如當年的戰國諸侯一般，從來都不是一個整體。
既然如此，正好就讓他們加入其中，良性競爭，來給灌江口當“打工人”。
當然，人家過來幹活、發展，也不能一毛不拔。
該給的獎勵還是給的。
灌江口原本就有兩個鎮子，十六個村子，山頭無數，可以用來修行的場所多得很……
只要你夠努力，有的是地方可以給你們發展。
但想要白嫖呢……
呵呵呵。
至於將青城山放進來，他們會不會不遵守規矩，反客爲主……
這個我們一點兒都不擔心。
且不說此地有了蠻牛這位融合了洞天核心規則的土地，把握出入，光“王明”兩個字，都能夠鎮住青城山一衆高手不敢妄動。
我們商議許久，將青城山入住的章程基本敲定好了，幾人也是歇了一口氣。
包子對二郎洞十分好奇，四處張望，阿蠻也是貼心地帶着她去四處參觀，而王明這邊也是伸了個懶腰，說：“哎呀，累死了，終於有人幫忙分擔一二了……”
我問：“明哥，九頭蟲這邊的封印……”
王明樂呵呵地說道：“我這邊呢，基本上已經將其封印了，但那傢伙何等強大，意識蠢蠢欲動，跳脫得很——本來我正發愁，以爲要一直守下去呢，沒想到青城山眼巴巴地湊上來，正好抓幾個長工過來幫忙頂數……”
說罷，他衝我眨了眨眼睛，說：“那啥，包子那閨女，是你女朋友？”
我被他突然這麼一問，當下也是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到：“咳咳咳……”
王明眼皮一翻，說：“是就是啊，你咳嗽個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主要是，這個事兒，陳總局還不知道，而且我也怕他到時候發飆……”
王明點頭，說：“也對，自己好不容易養好的白菜，給別人家小豬拱了，的確發火——不過許秀你算是新生代年輕人裏面，最頂尖的了，我覺得只要兩情相悅，黑手兄應該不會反對的……”
但想了想，爲了自家小命，我還是忍住了。
而王明這邊說着，突然賊嘻嘻地說道：“那啥，你試了那鹿茸沒，效果如何？”
我頓時一陣羞澀：“啥呀，明哥，我跟包子，還沒到那一步……”
王明卻一本正經地說道：“男女之間嘛，情不自禁，總要到那一步的——包子這小丫頭，是鳳凰之體，真勇起來，你未必受得了……那啥，我剛剛割了半截鹿鞭，要不要讓你一點？”
咳、咳、咳……
半截鹿鞭？
可憐的鹿角仙，你在哪兒啊？
我劇烈猛咳，然後說道：“再說吧，再說吧……”
隨後我趕忙轉移話題：“那啥，李閣主那邊着急得很呢，問我啥時候有回覆——我該怎麼說？”
王明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回吧，趕緊談好，我也抓好壯丁過來，好放假回家，試一試這鹿鞭和鹿茸的效果……”
我：“呃……”
王明瞧見我尷尬的表情，搖頭嘆息：“你呀你，等你結婚就知道這些玩意的好處了——而且我這也不是響應國家政策，抓緊時間生二胎嗎？”
瞧見王明這般坦誠，完全不拿我當外人的模樣，我終於理解了“隔壁老王”這個外號的另外一層意思。
……
“什麼？王明答應見我了？”
招待所裏，林小君帶着我來到了李騰飛的房門口，剛一見面，聽到我的話語，李騰飛頓時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差點兒沒給我扯斷。
好在我修爲還算不錯，硬生生挨住了，然後說道：“也不是見你，是讓青城山的諸位大佬們，一起見個面，深入地聊一聊……”
李騰飛激動得不行：“當然沒問題！”
隨後他樂呵呵地對我說道：“許秀，這回當真要謝謝你……”
我擺手說道：“別謝我啊，我就負責傳個話而已。”
我過來的時候，跟王明已經商量過了。
此事由他出面，我就單純當一箇中間人便是了。
畢竟萬一聊崩了，他能拉得下臉來，愛誰誰……
青城山的人，也爲難不了他。
對此我堅決贊成。
因爲事發突然，青城山當家的大佬，並沒有都過來等待，不過好在都江堰離青城山真不遠，而且青城山現如今也處於出世狀態，一個電話過去搖人，到了早晨的時候，十幾個大佬都趕到了都江堰這邊來。
青城山這邊，真正做事的，都是小一輩。
而小一輩這些裏面，則以方圓爲首。
方圓幫忙定了一個酒店會議室，一幫大佬早早地在會議室裏面等待，一眼望過去，道僧儒俱全。
大佬之中，反倒是李騰飛算是年紀最小的一個。
我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王明打了個的士，趕了過來。
方圓陪着我在樓下等着，瞧見王明，就如同碰見了偶像一樣，激動地迎了上去。
到了會議室，少不得又是一陣寒暄。
而青城山衆老有求於人，自然也是熱情得很。
開場的時候，大家都挺和睦的，等具體聊條件的時候，就開始清場了。
我作爲中間介紹人，可以留在現場，卻還是跟着方圓、林小君等小一輩，離開會場，來到外面抽菸。
結果一根菸沒抽完，方圓聽到會場那邊傳來爭吵聲，耐不住，趕回去聽牆根，這時林小君趕了過來，笑嘻嘻地對我說道：“多謝啊……”
我擺手，說：“穿針引線而已，成與不成，還是兩說……”
我儘可能地撇清自己，沒想到林小君卻眨了眨眼睛，對我說道：“那啥，之前那事兒，還作數不？”
我錯愕：“啥事？”
林小君說：“就是送小潘過來，陪你玩幾晚撲克牌的事兒……”
我黑着臉：“滾！”
林小君卻笑吟吟地說：“加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