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我還以爲我好大哥、茅山掌教蕭克明，出現在面前呢。
還別說，蕭掌教身爲地仙，與凡塵相隔，天生一股出塵之氣，彷彿天外謫仙。
而眼下的這位青衣道士呢，氣質仿若，陡然一看，彷彿與這凡塵俗世，格格不入，就好像不是此間之人。
不過別看他氣質寡淡，不愛言語，卻主動自報家門，與我招呼，眼神裏也流露出幾分親近感，就知道應該過來之時，茅山宗應該已經有所交代過了……
我微笑點頭，說：“你好。”
布魚這時也把我介紹給大家：“諸位，這位便是最後一個內定參加演習的人選，陳總局欽點的巴中許秀。”
聽到他的話語，那龍虎山的方擒虎，與總局局機關的洪秀，都朝着我望了過來。
方擒虎率先歡迎：“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山城雷電法王，就差你一個了……”
那洪秀卻挑眉說道：“什麼雷電法王，不是說叫瘋狗許嗎？”
聽到這兩人一左一右的話語，我眼皮子下意識地一跳。
儘管知道我佔用的這個名額，可能會惹人質疑，被人詬病，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布魚都還在呢，就開始這麼直白了嗎？
面對着這兩位來者不善的調侃，我保持着微笑，問：“怎麼，組織上也對江湖匪號，也這麼感興趣嗎？”
洪秀也笑了：“我們這行當，跟一般單位不一樣，朝堂也是江湖的延續……”
方擒虎則說：“主要是‘小許’你長期在西南一帶混跡，偏居一隅，也不出來亮亮相，我們打聽得到的消息也有限，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兩人一唱一和，倒也是很有默契。
布魚彷彿瞧不出我們之間的摩擦，哈哈一笑，說：“行吧，你們幾個年輕人先熟悉熟悉，我去組委會報個到……”
說完，他卻是直接閃人了。
布魚一走，那方擒虎便更加不遮掩了，直接伸手過來，說：“重新認識一下，龍虎山、方擒虎！”
我瞧見他伸出的手，知曉對方這是打算試一試我到底有幾斤幾兩。
對此我也不在意，平靜地伸手過去。
果然如我所料，兩人的手一握住，一股灼熱、帶着幾分雷勁的巨大力量，就從方擒虎的五指之上，陡然傳來。
力量大小，倒也不必太過在意。
畢竟若單論起力量來，我感覺很難有幾人，能比融合了哮天犬的虎子還要強。
反倒是他這手勁之中，揉雜的五雷正法，多少讓我覺得有些意思。
方擒虎使勁兒捏着，一開始還有意看我笑話，隨後發現自己的力量灌注過去，卻如同泥牛入海，一絲反饋都沒有，便陡然一驚。
下意識地防備我的反擊。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我的反擊，遲遲沒來，反倒是自己體內的雷勁，宛如潰堤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對方手上傾瀉而去。
但對方看起來卻十分平靜，表現得很是淡然，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對。
十秒鐘之後，方擒虎終於示弱了：“巴中許秀，果然名不虛傳，是條好漢子！”
但與服軟差不多。
我知曉北線演習，還需要跟對方有所合作，也沒有得寸進尺，鬆開了他的手，說：“龍虎山的五雷正法，聞名天下，如今一試，果不其然，厲害！”
高手之間，點到爲止。
無論是比試……
還是言語試探。
方擒虎得了我的臺階下坡，很是高興。
他哈哈大笑，卻是拉着我的胳膊說道：“許秀兄弟，你這舟車勞頓，應該還沒喫飯吧？走走走，我們一起去小食堂喫點，喝上兩杯，也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他十分熱情，我回過頭來，看着旁邊的洪秀，說：“洪兄？”
我以爲洪秀也要對我試探一番，看看我的底細。
卻不料他並沒有上前，而是平靜地問道：“普陀山清風，可是死在許兄手中？”
哈？
我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問出這麼一個事兒來。
我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推演了一下。
這時那洪秀卻挑眉說道：“如何，不敢說實話？”
我笑了，說：“洪兄認識清風？”
洪秀淡淡說道：“算是吧，之前有聊過幾句，印象還挺不錯的……”
我說：“清風的師父，法遠居士想必回了舟山，他如何死的，你問問當事人，或許會了解得更多一些……”
洪秀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不置可否地應了一句，又對方擒虎說道：“方兄，一會兒基地的馬老找我有事，我就不去了；另外提醒一句，夜宵隨便喫，不過特殊時期，不能飲酒——跟其餘的備選人不同，我們是直進名單，無數人盯着，還是不要太過隨意爲好，免得惹人口舌……”
方擒虎吃了軟釘子，聳了聳肩膀，沒好氣地說：“沒意思的傢伙。”
這時那青衣道士蕭四也說道：“小道過午不食，也不奉陪了——許兄，小道在八號樓的302，若有空，隨時恭候……”
他與方擒虎、洪秀不同，眼神清澈而真誠，朝着我邀請道。
我連忙回禮，說：“好。”
……
如此我們又聊了幾句，確定不會有人找我之後，我就跟着方擒虎出了小樓，去了附近的食堂。
方擒虎先來了一天，對此地頗爲熟悉，一邊走，一邊跟我介紹：“這兒是長白山的天池寨——天池寨，曾經是東北一帶有名的宗門大戶，咱們宗教局的首任局長王紅旗，就是出自於此。以前呢，這兒戒備森嚴着呢，後來幾經輾轉，就成了總局名下的訓練基地了……”
他給我介紹了一下週圍的建築，這兒是辦公樓，那兒是受訓基地和室外操場，那裏是宿舍樓之類的……
沒幾分鐘，我們就走到了食堂這邊。
已入秋了，晚上外面已經很冷了，掀開簾子進去，裏面熱氣騰騰，暖和得很。
儘管是晚上，但特殊單位嘛，食堂依舊開放，並且看樣子人還不少。
幾百多平的大廳，得有一百多號人。
還沒等我打量周遭呢，卻聽到虎子端着一大盤的食物迎了上來，興高采烈地喊：“秀哥，秀哥……”
他朝着我這邊走來，結果旁邊的方擒虎卻眉頭一皺：“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