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魚點了點頭，說：“對，今早到的，剛落地就想着見見你們幾個，把這次演習的情況，跟你們交個底……”
他這邊吩咐完畢，隨後也是過自助臺那邊去拿餐取食。
洪秀情緒似乎很好，快速解決着餐盤中的食物，然後匆匆起身，說：“我去通知方擒虎！”
我看着他人離開，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這位厲副局長，是何許人也？”
蕭四居然知道，與我說道：“厲澤華，總局排名第五的副局長，分管西北地區，中亞方向，是一線拼搏出來的頂尖之輩，據說來自於某處邊緣之地，曾經生屠魔頭山寨，身手極爲了得……他也是這一次北線演習的帶隊領導，總負責人……”
聽到蕭四一連串的介紹，我忍不住心中歎服。
別的不說，光這簡歷，的確有點厲害。
大佬抵臨，我們也不敢造次。
雖然還有二十分鐘，但也早早出了食堂，去往昨天的小會議室等待。
我們到會議室的時候，洪秀與方擒虎都已經在了。
方擒虎顯然是去跑操場上鍛鍊來着，渾身熱氣騰騰，在腦袋上形成了一片凝聚不化的霧靄……
我們坐下招呼，方擒虎對我，卻比昨晚越發熱情了幾分。
但對蕭四，似乎也就點頭之交，話語不多。
蕭四也不介意，自顧自地坐下，默然不語，似乎把自己當做了一件擺設。
方擒虎這人性子，多少有點自來熟。
等我們坐下，他便拉着洪秀問道：“聽說厲局剛剛從羅斯半島回來，親手斬殺了三頭冰原狼的戰鬥天使……是不是真的？”
洪秀卻是個嘴嚴的傢伙，不置可否地說道：“國外的事務，有專門的對外司負責，具體情況，我們倒不是很清楚……”
方擒虎挑眉說道：“裝模作樣的傢伙，別假正經了——前段時間羅斯半島鬧騰，據說連黑手老大都去了，何必遮遮掩掩？”
洪秀卻不理會他的抱怨，只是眼觀鼻、鼻觀心，閉口不言。
反倒是我好奇起來：“冰原狼？什麼東西？”
方擒虎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說：“你不知道？”
我搖頭，說：“不知。”
方擒虎卻沒有笑話我，而是笑嘻嘻地解釋道：“想必也是你入行比較晚，像這種雜聞軼事，不清楚也很正常——北域極地，有三位深藏冰蓋之下的妖神，分別是熊、狼、龜……“
“這熊呢，我們通常叫做北海熊帝，是北熊國度的鎮國神獸，人間行走北熊大帝，據說就是得到了祂的真傳……”
“狼呢，便是這位冰原狼，也被稱之爲荒原狼，據說曾經是匈奴、突厥之類胡人的圖騰信仰，後來蒙古人崛起，信奉長生天之後，便伴隨北擴西移，去往了北歐……”
“至於龜，據說是遠古玄武，不過常年隱於極地之下，據說以己之身，托起整個北極圈……但事實上，卻幾乎無人見過……”
我倒吸一口涼氣，說：“這三位，都是神祇？”
屬於西方神話體系裏面，擁有所謂“神格”的強者。
所謂神格，便是世界規則的本源碎片，與之融合，便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天道”。
當然，此天道並非彼天道。
強弱也與我們本源宇宙的規則是否相符掛鉤。
總之一句話，若是神祇，那便強到離譜。
一定程度上，可以把祂理解爲道教體系裏面的“金仙”……
方擒虎說：“既是妖神，自然不是神祇，頂多應該就算半神……”
我撓了撓頭，說：“半神？那也很牛逼啊——爲何之前沒聽說過？”
方擒虎哈哈一笑，說：“九州之地，本源固化，這幫妖神本就是被中古先賢給趕出去的，基本都在國外搞風搞雨，國內哪有聽聞？對了，那位冰原狼，當年最終離開，銷聲匿跡，就是被八仙聯手驅逐的……這等祕聞，即便是道門祕典，也未必有所記載吧？”
我聽了，直呼牛逼，心裏卻將這等資訊記下，回頭找人耐心印證。
方擒虎這邊說得眉飛色舞，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很是突兀地收聲，不敢說話。
這時會議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表情嚴肅的中年人，帶着一個眼鏡祕書，走了進來。
那人氣息內斂，彷彿璞石一顆，灰濛濛的，讓人瞧不清楚。
一眼望去，腦海裏卻構建不出具體模樣。
這種感覺，彷彿他與這個世界，完全相隔一樣。
雖然氣息收斂，但此人的氣場極強，走進會議室之後，掃量了我們幾人一眼，說道：“都來了？”
洪秀率先起身，招呼道：“厲局！”
剛纔還十分跳脫的方擒虎，也畢恭畢敬地喊道：“領導好。”
反倒是我與蕭四慢了半拍——我跟着方擒虎一起，喊了聲“領導”，而蕭四卻只是起了身來，進行了“注目禮”……
當然，這位大佬也沒有在意那麼多細節，徑直來到主席臺這邊，朝着我們擺了擺手：“坐！”
他自顧自坐下，目光巡視一圈，然後自我介紹道：“在座幾位，可能就只有小洪認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厲，厲鬼的厲，厲澤華，目前是總局的業務副局長，之前分管中亞方向，這一次的北線演習，將由我親自帶隊……”
他自我介紹剛說完，洪秀就立刻帶頭鼓掌。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跟着捧捧場的時候，厲副局就擺手說道：“行了，不要搞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我這人，大家不瞭解沒關係，但我只說一點，那就是我對事不對人……”
說罷，他目光環視，在每個人的身上都停留了幾秒鐘，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事兒辦漂亮了，你們都是爺；事兒辦得不漂亮……我不但要叼你們，而且還會追責——誰推薦來的，我堵門口給罵回去……”
講到這裏，他平靜地問：“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