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錶錶盤對準太陽,又將乾柴堆在了玻璃面反光的地方。
在聚光的作用下,地上的乾柴很快冒煙出了火,燃燒了起來……
那速度,簡直比放大鏡作用還快!
“嘖嘖!”
童心直接給厲嘉衍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資本家,牛逼!”
看來,她確實是小看資本家了!
她拿起方纔摺好的樹枝,轉身去了海邊。
厲嘉衍守在火堆邊,一邊烤火添柴,一邊看着海邊的女人。
只見童心俯身作好滑雪式,揮起樹枝做成的魚叉,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這女人……似乎有點意思!
厲嘉衍不覺地勾起了嘴角。
“厲嘉衍,你看,我抓到魚了!”
不一會,童心果然弄到了兩條魚。
她把一大一小兩條魚分別叉在樹枝上高高舉起,興沖沖地朝着厲嘉衍揮舞,笑容純真得像個挖到寶貝的孩子。
厲嘉衍看着她興奮的樣子,不由彎了眉眼。
童心又去附近找了一塊又薄又鋒利的石片,蹲在地上利索地給兩隻魚開膛破肚去魚鱗,然後在海水裏清洗乾淨。
都收拾妥當後,她邁着細碎的步子跑了回來,將兩隻魚架在火上烤。
“純天然無污染,厲大少爺,我敢保證這是你生平第一次喫這麼鮮美的烤魚!”
厲嘉衍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一旁添火,不動神色地觀察着童心的動作。
她熟練地翻烤着手上的魚,不時上下翻動,避免烤糊。
童心一邊烤着魚,一邊擡眼看了看天。
傍晚十分,夕陽染紅了天際和海面,海天一色十分絢爛。
可她並沒有心情多看一眼這樣的美景,很明顯天快黑了。
“馬上就要天黑了,得多搞點柴來,要不晚上咱們不被凍死也要被狼給啃了!”
對於這樣一個一眼似乎能望到邊的荒島,童心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上面是否有猛獸飛禽或者什麼其他的食人族土著。
但,凡事總要作好充足的準備纔好。
童心邊說邊抓住厲嘉衍的手腕,把手裏插着烤魚的樹枝塞給他,又徑自跑進了樹林。
厲嘉衍愣了愣,又垂眸看了看被童心握過的手腕,眼裏映射出天邊的五彩的雲。
童心抱着一大捧乾柴回來的時候,厲嘉衍已經把魚烤好了。
他把手中那條大魚遞給了她,冷冷道:“烤好了!”
童心愣了一下:“你喫那點就飽了?”
那條小魚大概也就是塞牙縫的量,她喫都喫不飽的!
“難喫!”厲嘉衍舉着大魚,一臉嫌棄。
童心撇了撇嘴,接過他手中的大魚,剛要吐槽他“資本家不好伺候”,餘光卻恰好掃到他身旁那條只剩下魚排的小魚。
她忽然覺得心底某個位置一軟。
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過,還算你有點良心!
童心將手中的大魚又塞還給厲嘉衍,滿臉嫌棄道:“你烤的肯定不好吃了!不好喫還給我,我纔不喫呢!”
說完,她起身拿起樹杈。
“女人,你別不識好歹!”厲嘉衍看了一眼手裏的魚,怒道。
蠢女人!
沒看出來他是故意把大的留給她嗎?!
他是她救的,魚是她撈的,他不想欠她太多,理應把大魚留給她。
說話間,她從厲嘉衍手裏奪過魚,不容分說就塞到了他嘴裏。
而後,蹦蹦跳跳地跑去海邊,繼續叉魚。
“蠢女人!”
厲嘉衍眸色一沉,咬牙罵了一句。
不喫算了,餓不死你!
他掰開大魚,賭氣一般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童心來到海邊,遠遠看到那個口是心非的男人正在喫“難喫”的魚,不由地笑了下。
哼!
要不是留着你有用,我非要把你烤了喫!
童心邊腹誹,邊一叉子戳到海里。
“噗通……”
她只覺得好像叉到了什麼,低頭一看,居然真的又叉到了一條大魚,比剛纔那條還大!
童心開心地將那條大魚舉起來,對着篝火旁的男人大喊:“厲嘉衍你快看,我又抓到了一條魚,好大一條……”
她開心得手舞足蹈,踩得水花啪啪直響。
夕陽下,厲嘉衍擡頭朝海邊的女人看去,她天真的笑臉如孩童一般純真,那張素面朝天的臉美的驚心動魄。
有一瞬間,男人看的有點呆,嘴中的食物瞬間都失去了香味。
厲嘉衍腦海裏忽然回想起童心的話,“我們彼此糾纏了這麼多年,好像誰都沒了解過誰。”
他不由地攥了攥手。
這些年和童心相處的過往像片花一樣凌亂出現在腦海裏……
他好像,的確……從來沒了解過她。
可是,她好像除了糾纏他算計他時很討厭,其它對他撒嬌向他討好的時候還……
有點可愛?
還有她身邊的那些朋友,似乎都把她當作寶貝一樣維護,甚至他自己的爺爺,也十分寵愛她……
還有……宋饒說過她是個有才華的女人,她爲雲魅躋身國內一流立下過汗馬功勞……
這個女人其實並不是一無是處。
相反似乎還有很多閃光的地方,只是他從沒有真正的去了解過。
厲嘉衍一時間竟有些動容,可下一秒,就想起了宋雨霏摔在地上時滿地的血!
那是程遠的孩子!
還沒出生就因爲童心沒了。
男人瞬間凝起劍眉!
即便她精神錯亂用刀刺他,他甚至都可以原諒。
但她傷程遠孩子的事,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
夜,很快到來。
荒島上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讓本就衣衫單薄的兩個人不由地打着寒戰。
雖然眼前是一團不滅的篝火,但真要躺在沙灘上睡,不凍死也要凍病。
看着厲嘉衍蒼白的面色,童心在附近找來許多蔓藤草,坐在篝火旁編制草蓆。
火光映在她臉上,顯得特別的歲月靜好。
厲嘉衍看了看她認真的臉,薄脣微啓:“如果我們能活着回去,以前和你所有的事今天之後我都可以不計較!但你傷害程遠孩子的事,回去後一定要去向他道歉!”
童心正在跟硬硬的蔓藤草作鬥爭,聽他這樣一說,瞬間一臉懵。
她放下手裏的蔓藤:“程遠?就是你那個去世了的兄弟?”
以前去厲家的時候,見過他身邊那幾個兄弟。
後來就聽說少了一個……程遠好像是出意外去世的。
厲嘉衍冷着俊臉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