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困在一個地方的感覺，真的難受。
這兩天的時間裏，沈知南給她帶來一個輪椅，在他們沒有時間過來的時候，路遙無聊地坐在輪椅上，去搶救室探望探望甄老頭。
他的精神狀態不錯，如果不是他臉上的淤青，路遙甚至覺得，他是在裝病。
真是不公平，犯罪的人躺在牀上，受害的人躺在土裏。
按理說，這麼大年紀，遭受那樣的打擊，要麼一命嗚呼，要麼半死不活，可他現在的狀態，哪裏像受重傷的樣子。
還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有時候，老天就是瞎了眼，讓不該活着的人活着。
真是讓人心涼。
一路來到甄老頭病房門口，她習慣性的往裏面一看，這一看，她瞬間愣住了，人不見了！
難道去做檢查了？
不可能！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來這裏，幾個小時前他明明還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人跑哪裏去了？
身旁是來往匆匆的病人及家屬，周圍盡是消毒水的味道，她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對，快速來到護士站詢問。“我想問一下，搶1牀去哪裏了？”
護士在忙碌中抽空看了一眼，回覆道：“搶1牀已經出院了，剛走沒多久，你也快回病房吧，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會忙成這樣。”
不理會護士的碎碎念，路遙滿腦子都是甄老頭出院的消息。
人就這麼離開了？
她廢了這麼大力氣才抓到的人，就這麼跑了？
沈知南他們是幹什麼喫的！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隨意看了一眼，還沒看清是誰打來的，她立即接聽，“喂……”“忘記告訴你了，你每天關注的那個老頭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天他還在裝病，上頭給了死命令，人我們已經帶回來了。”
帶回去了？
路遙當即鬆了一口氣，她敏銳地捕捉到沈知南話裏的重點，“上頭下了死命令，哪個上頭？”
沈知南那邊有些吵，他不由放大聲音，“還不是孫老頭，不知道他抽什麼風，明明馬上要解決了，他又給上報了，現在好了，我這個外援也要準備不少材料了。”
“老師上報的？”路遙不太相信。
老師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從前他們也經歷過與這個案子相似的案子，也沒見老師這麼興師動衆，怎麼這次會……
沈知南繼續說：“我也覺得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怪不得孫老頭，你不知道，他把你當寶貝一樣供起來，自己養的白菜被一頭老公豬拱了，換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它。”
一時間，路遙愣了。
是這樣嗎？
“你就安心養病，這邊的事我們會處理。”
沈知南停頓一會兒繼續說：“行了行了，我這邊還有事，馬上就要審訊了，你要是沒事就出去逛逛，我們晚上再過去。”
輕輕將病房門關上，路遙看着旁邊的空牀，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病室馬上就要來其他病人了。
她不確定自己能和哪個病友合得來，還有那邊的事。不行，她得回去！想到這裏，路遙隨手拿起自己的東西，手推着輪椅往外去。
她不由想起那兩個慘死的孩子，她全程參與了這個案子，不可能在最後環節放棄。
來到醫院大廳，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輪椅，一會兒打車也不方便，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要有太大動作就行了。
去的路上，路遙讓沈知南給她發了一個定位，似乎早就預料到路遙會過來，沈知南也不驚訝，將位置發過去，只交代一句，注意安全。
十分鐘的時間，路遙成功趕到目的地，門口沒人攔她，應該有人提前打過招呼。
打招呼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目的地，沈知南看到路遙，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後打開審訊室的門，轉身走進去。
路遙微微皺眉，心中出現一個不可能的想法，難道他是在特意等她？
她的目光在沈知南並不完美的臉上停頓一下，又看了一眼他隨意的衣服，只覺得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暗暗吸了一口氣，她聚精會神地看下去。“從頭交代吧，爲什麼要殺那兩個孩子。”
沈知南轉動着手裏的筆，緊接着又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以爲，你把甄小麗的嘴縫上她就沒辦法告狀了嗎，我告訴你，我們就是閻王請來的。”
有人給路遙搬來一個凳子，看到來人是莫娜，詫異從臉上一閃而過，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審訊室裏吸引。
隨手拉過凳子坐下，“你怎麼在這裏？”
“一個組的嘛。”莫娜聳聳肩，“老大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咯。”
甄老頭咬死不說，路遙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她上下打量着沈知南。
如果沈知南不行的話，就換她去。
沈知南突然甩出幾張照片，“睜開眼睛看看，這一個是你親孫女，一個是你親孫子，你因爲慾望殺害他們，就算我現在放你回去，你覺得，你兩個兒子都放過你嗎？”
甄老頭聽到這話，瞳孔一陣緊縮，可他還在做垂死掙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殺他們，我冤枉啊！”
臉真特麼大！
沈知南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那你解釋一下，爲什麼在兩個受害人身上，都發現了你的精液？”
甄老頭的表情有一瞬間崩壞，他立即反駁，“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聽不懂。”
還真是倔強。
路遙死死捏着拳頭，憤怒得全身顫抖，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衝進去再打這老東西一次。
這一次，她一定往死裏打。
“別激動，他會承認的。”李安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她回過頭，就看到李安抱着平板在進行操作。
突然間，審訊室的燈突然熄滅，沈知南身後的牆壁上慢慢出現一個滿臉是血的女孩，她天真地看着甄老頭，鮮血淋漓的嘴巴慢慢張開，口中的糙米不停往外掉。
“爺爺……我好痛啊……”
甄老頭瞳孔放大，渾身顫抖地指着沈知南身後，“鬼！有鬼！”
沈知南淡定地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水，淡定地說：“別轉移話題，趕緊交代，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裝得有模有樣，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