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而美好,我知道,我們的關係該有變化了。
那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的一個晚上。
我站在她的牀前,看着她熟睡的臉,我愣了,心亂了,慌了。
我知道,我這一生,都沒有辦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我想跟她過一輩子。
就我們兩個人。
就我跟她。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想法,我不敢打擾,不敢出聲。
不曾想,她睜開眼睛,女孩獨特的味道在我鼻尖環繞,柔軟的脣,炙熱的呼吸,跳動的心臟,無一不在挑戰我的極限。
她說:“悅悅,你終於肯更進一步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知道。
我愛慕她。
我想要她。
我歡喜她!
於是,我們心照不宣地在一起了。
可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我心裏總是不安。
不真實的感覺讓我窒息,讓我痛苦。
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1095天,26280小時,157800分,9468000秒。
她告訴我,“我爸媽發現了,他們只有我一個孩子,悅悅,對不起......”
“他們給我介紹了一個男孩,他很喜歡我,悅悅,放棄吧,我們對抗不了世俗,我們連父母那一關都過不去......”
她爲什麼可以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她爲什麼,可以笑着說出這番話?
這不公平。
難道就她一個人承受這些了嗎?
我難道不痛苦嗎?
可最後,只有我還在堅持。
這對我不公平。
我甚至想殺了她,這樣的的話,她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了。
她就不能出去沾花惹草了。
我不知道那是怎樣一段黑暗的時間,在我們冷戰的第七個夜晚,她一臉狼狽地來到我家樓下。
她哭倒在我的懷裏,聲淚俱下地告訴我,“悅悅,怎麼辦,我還是忘不了你,我怎麼這麼沒用。”
我承認,在那一瞬間,我心軟了。
看着她如同一隻被拋棄的流浪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我慢慢髕上眼睛,無奈遍佈全身。
我妥協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接下來的五個月裏,我陪着她在醫院接受治療,我以朋友的身份,我以閨蜜的身份,看着她從心理治療到催眠治療。
可笑嗎?
是挺可笑的。
我像個瘋子,幫助我的愛人忘了我,帶着我的愛人,給她找一個男人結婚。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成功了。
她成功忘了我。
我成功從她的愛人,變成了她的閨蜜。
完成了質的飛躍。
呵!
真是可笑!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看着她和那個男人恩恩愛愛,我嫉妒得快要瘋了。
那是屬於我的。
她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現在,她卻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笑得是那麼高興,笑得是那麼......幸福......
我不怪她,甚至不怪那個男人。
他以爲夢夢愛他,他以爲他們會攜手走一生,這個傻比。
就連我送的那幅畫是什麼意思,都看不明白,還有膽子說自己是高智商人羣。
看着畫裏穿着婚紗的她,戴着婚戒的她,我的內心有一股火,久久未能舒緩。
於是,我畫上的她,中指疊在食指上,在西方,這時欺騙的意思,這時不作數的意思。
不算數。
夢夢的婚姻不算數。
她和那個男人之間不算數。
他們的一切都不算數......
可他們還是順理成章地訂婚了。
我已經瘋了。
我在那個男人的工作室裏,呆了一天一夜,他們兩家人歡聲笑語地訂婚,我呆在冷冰冰的工作室裏,雕刻她的容顏。
我其實沒有雕刻方面的天賦,可那是她,我怎麼捨得。
讓我的小公主以不漂亮的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呢?
一夜過後,我擡着顫抖的手,打開工作室的門。
陽光從指尖穿過,風在耳邊輕語,我知道,我該放下了。
可上天就是愛開玩笑,那天晚上,那個男人竟然說,要用一場行爲藝術來慶祝他們的婚禮。
他想要夢夢在這秋日的天,穿着單薄的裙子,躺在他雕刻地,難看的冰棺裏,進行那該死的遊城一圈。
我想活剮了他!
夢夢不會答應的。
可我錯了,她不僅答應了,還用挑釁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向我宣戰。
我不知道爲什麼,直到看到那個男人得逞的笑容,我氣得渾身發抖。
羅冰夢,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這就是你苦心孤詣後,想得到的結果嗎?
你認爲,我的不離不棄,是因爲梁澤嗎?
啊......
我太累了......
和你的這場孽緣,我想徹底結束了。
你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地親吻他,你沒有節制地刺激我。
羅冰夢,我們都該放手了。
可你不該!
不該說出那樣的話。
“悅悅,我聽梁澤說,你的性取向有問題,梁澤說,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別再見面了。”
別再......見面了?
太可笑了,我這一生,實在是太可笑了。
當初,是你說喜歡我......
是你說的在一起......
也是你先拋下的我......
我成全你,自始至終,我都站在原地,站在你身邊成全你的一切,可現在,你竟然對我說......
別再見面了——
我捂住眼睛,防止眼淚流下來。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們都錯了。
那就回到起點,夢夢,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經過這幾年,我不怪任何人,唯一讓我不甘心的,或許就只有這個世界。
既然世俗的愛容不下我們,既然它剝奪了我與愛人的權力。
那麼,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
就讓我用我的方式告訴世人吧。
你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