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
作爲一個絕對的唯物主義者，這可不是沈知南會說出的話。
看着監控錄像裏那個白衣女子，路遙漸漸陷入沉思，看起來，這是一場意外。
那女孩無心殺人，卻在陰差陽錯之下，讓一個路人喪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案子就比較複雜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尤其是到了午夜，氣溫急劇下降，空氣中也瀰漫着一股冷空氣的味道。
這座城市的冬天，是真的來了啊。
“查到了。”一直沉默的錢多多突然出聲。
路遙這才注意到他，從剛纔到現在，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抱着筆記本不知道在查什麼。
原來是在查資料。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把結果直接說出來，反而將筆記本遞給李安，由李安接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死者莊安，男，45歲，一家外企公司項目經理，已婚，有兩個孩子，父母健在，患有冠心病兩年，爲人溫和寬厚，目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良嗜好，也沒有發現什麼仇人。”
李安停頓一下，又繼續說：“嫌疑人劉素素，女，20歲，在校大學生，性格孤僻，b市本地人，小康家庭，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弟弟在讀初中。”
這兩份資料，聽起來都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要找到這兩個人，除了這一次的接觸，是否還有其他接觸與關係。
似乎是看出了路遙的疑惑，李安解釋說：“經過調查發現，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沈知南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開口說：“這姑娘性格孤僻，按理說不會這麼晚出門，查清楚原因了嗎？”
“這姑娘雖說孤僻，不過她喜歡漫展，漫展這個東西就是......”
“不用解釋，我還沒老到這種地步，繼續說。”沈知南及時打斷李安的話。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看向旁邊的路遙。
殊不知，路遙就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不着痕跡的勾了勾脣角，在周軒疑惑的目光中站起來，慢條斯理的說：“你繼續。”
李安點頭，盯着沈知南殺人的視線，又接着往下說：“今天晚上，她應該是去參加一個叫做國風大典的活動，從沿途的監控來看，時間基本吻合。”
“等等，我有個疑問。”昏昏欲睡的莫娜突然舉手，一副嫌棄的表情看着李安，不等李安回話，她緊接着說：“你不是說劉素素去參加漫展了嗎，爲什麼又變成去參加國風大典了？李安，你現在說話怎麼開始前後顛倒了？”
李安有些口渴，四處尋找水杯。
就在他快要發飆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將他消失的水杯遞到他手裏。
“劉素素喜歡去漫展，也喜歡漢服，去參加國風大典很正常。”錢多多從李安身後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看着莫娜，冷冰冰地說：“另外，插一句題外話，李安從來都沒有說過劉素素今天是去參加漫展，”
在錢多多的冰冷的言語下，莫娜瞬間清醒，不明覺厲地看着他，“應該是我聽錯了，不過，錢多多，你今天喫火藥了嗎，這麼兇幹什麼？”
錢多多撇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繼續道：“糾正一點，不是應該，而是絕對，你自己不好好聽別人說話，怎麼，還想讓別人捧着你，是嗎？”
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彷彿連空氣都在這一刻間凝固。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莫娜。
一時間，窘迫這個詞在莫娜來你上展露無遺，她紅着一張臉，憤怒地看着錢多多，“錢多多，你有病吧，我今天也沒有得罪你，你爲什麼處處針對我？”
“我清楚個鬼。”莫娜不知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隨之更加生氣，“你不會是爲了給李安出氣吧？”
錢多多突然沉默下來。
莫娜罵了一聲，激動地站了起來，“好傢伙，敢情你爲了英雄救美，在這雞蛋裏挑骨頭呢，錢多多，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我會怕你，我認識李安的時間可比你長，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不僅聽錯一句話嗎？至於這麼劍拔弩張地指責我？”
“行了。”路遙皺眉站起，站在兩個人之間，阻擋對方的眼神，“一句話的事，至於鬧成這樣？”
空氣中的火藥味還十分濃烈。
不知爲何，今天的錢多多，給了路遙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平時的他，就像是高山上的一朵雪蓮花，只能遠觀，不可褻瀆，雖然又是逗逼，可那彷彿只是微風吹過，高嶺之花的隨風搖曳罷了。
今天的他，咄咄逼人的他，彷彿纔是真正的他。
“錢多多，算了，我們平時不都這樣嗎，你別生氣了。”李安伸手拉了拉錢多多的衣角。
“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這個案子，明天再說。”沈知南突然說。
周軒看着面前的局勢，弱弱地補了一句，“老大，如果今天晚上，劉素素跑了怎麼辦？”
“她不會跑。”
錢多多語出驚人。
在場的衆人再一次看向他，路遙更是上前一步。
錢多多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他跟劉素素認識？
“劉素素是我的病人，她還不知道有這檔子事。”錢多多的餘光看向一臉驚訝的李安，突然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緒一直不穩定，如果再讓她知道這件事，恐怕會出事。”
“呵！”
莫一聲冷笑，嘲諷地說：“原來是因爲兇手是你的病人，你才這種態度，錢醫生，你未免也太雙標了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這女孩只是你的病人，你就這麼爲她打抱不平，怕是不合適吧?”
莫娜的陰陽怪氣的語氣，是個人聽着都覺得難受。
沈知南皺眉看着她，厲聲喝道：“莫娜，夠了。”
“我......”
面對莫娜的挑釁，錢多多突然平靜下來，目光在現場每個人的臉上掠過，長出一口氣，他看着莫娜，認真嚴肅地說：“你說得對，我沒有必要針對你，但我請你對待你的夥伴，有一個好的態度，大家沒有義務寵着你的脾氣。”
“這段時間以來，你對李安什麼態度，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莫娜小姐，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也不是你的親人，你喜歡的人也不是他你充其量只是他的同事......”
“你充其量只是他的同事，他沒有理由包容你的小脾氣，大家都不是小孩子，還請你自重！”
自重？
這兩個字着實有些重了。
路遙不由看向錢多多，他看李安的眼神......
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話說得重了。”沉默的沈知南突然開腔。
路遙的眼神在這幾個人之間來回流轉，當看到莫娜淚眼娑婆地站在沈知南身後的時候，她似乎明白了。
那種依賴的眼神......
以及錢多多因爲憤怒而緊握的拳頭......
恍惚間，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專案組的人，都是自產自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