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隊長不讓說，你就別爲難我了。”
“他現在在搶救室躺着，你自己想想她深吸一口氣，“那我說了你別怪我。”
“我們不是去追那個女人嘛，追到明華別墅區的時候，那女人就憑空消失了，然後我們就滿山遍野的找......”
幾小時前——
“左師師，小心安全，你要是出事了，我沒辦法向你老師交代。”
沈知南將衆人分派出去，放下不下左師師，便把左師師留在身邊，兩人開車到達的山頂。
站在山頂，能將山下的所有一覽無餘。
正當兩人準備繼續查的時候，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靠近，還沒等兩人上前查看，那人就加快速度來到他們身邊。
左師師驚訝靠近，“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知南也驚訝地說：“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屍檢報告做出來了？”
路遙點頭，含笑對左師師說：“師師，你先去那邊看一下，我有事要跟隊長單獨說。”
左師師沒有懷疑，轉身就往路遙指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奇怪，明明就是老師啊，可爲什麼，總覺得哪裏不對。”
等左師師消失在兩個視線範圍內，沈知南率先開口：“這麼大老遠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
路遙雙手放在背後，慢慢靠近沈知南，“我今天還沒來得及告訴你，k逃走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臉。”
“你說什麼？”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沈知南向前一步，再次確認，“你確定你看到她的臉了？！”
“嗯。”路遙低着頭，輕聲應道：“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
沈知南興奮地拿出手機，“我馬上聯繫畫師，把她的樣子畫下來。”
路遙嘴角含笑，“好，你慢慢叫，不急。”
不急？
不對......
路遙這是轉性了？
平時只要是關於k的消息，她都會控制不住情緒，怎麼今天之這麼平靜？
敲擊手機的手指突然頓住，他眉頭緊鎖，多年的從警經驗，讓沈知南比常人多了幾分警覺。
他背過身，打開聯繫人列表，找到路遙並按下。
“還沒好嗎？”路遙逐漸靠近。
路遙的手機沒有響？
剎那間，沈知南擡手摸向腰間配槍，聲音依舊平靜，“瑤瑤，我手機沒電了，可以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身後人又向前走了一步，她說話的語氣還帶着些許笑意，“當然可以，諾，給你。”
她不是路遙。
幾乎是在說話的瞬間，沈知南就確定了，但是，他依舊面不改色轉身迴應，“你這件衣服挺好看的，怎麼從來沒見你穿過。”
路遙將手機遞到沈知南面前，另一隻手依舊放在身後，“新買的，好看嗎？”
“好看。”沈知南緩緩伸手。
空氣似乎隨着在此刻停止流動，時間變得緩慢，風吹動樹葉，掀起路遙耳邊秀髮。
“老師！你讓我來這邊看什麼！”
砰！
“左師師！快藏起來！”
槍聲打破天際，劃破空氣，直衝沈知南面門擊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左師師急忙躲在山丘後，路遙快速回頭，眼看不見左師師蹤跡，回頭又是一槍。
這個路遙倒地躲閃，即使如此，手臂還是被子彈擦傷。
他剛想繼續攻擊，不曾想纔剛探出頭，就看見路遙捂着受傷的手臂，衝他詭譎一笑，隨後，眼也不眨地跳下百丈懸崖。
至此消失。
“事情就是這樣。”左師師喝了一口水，說得嘴幹。
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路遙看着外面閃爍的霓虹燈，手指有節律地敲擊着窗臺。
許久才冒出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晚風微涼，路遙將窗戶徹底打開，蘇思緒萬千。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五歲前丟失的記憶裏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祕密？
如果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又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還有那兩個孩子，他們還在人世嗎？
想不通的問題，無論再重複多少次也一樣想不通。
回到病房，沈知南半坐着，看樣子是在等她。
“這麼晚了還不睡？”隨手給他拉了拉被子，“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
“家屬也要有家屬的樣子，大半夜把病人一個人丟在病房，半天不回來，你不負責。”
男人噙着笑，眸中盡是她的影子。
路遙擡頭看去。
沈知南蒼白的臉上帶着一抹溫和的笑，他一邊說話一邊削着蘋果，渾身都透着一種名爲嫺靜的氣息。
他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
路遙目光落在他蒼白的嘴上。
嗯......
白得可以看見嘴上的死皮。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沈知南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路遙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有點酸。
“你的眼屎沒擦乾淨。”冷不丁一句話，瞬間讓沈知南原地石化。
沈知南：“......”
緩了一會兒，“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的。”
言外之意，你可以閉嘴了。
我不想聽你說話。
路遙心裏裝着事，根本不把沈知南的話放在心上，三下五除二將蘋果啃完之後，又從桌上拿了一個遞給沈知南。
沈知南面露感動，看着路遙的側臉笑了笑。
誰知下一秒。
“再給我削一個。”
沈知南動作一頓，“你認真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病人？”
“沈知南，你說，我和那個女人之間，會不會有血緣關係？”路遙選擇直接無視沈知南的話。
沈知南一邊說一邊拿起水果刀繼續削皮，“你想聽實話嗎？”
“不想聽實話的話，我就不問你了，還不如自己說個謊話騙自己。”
沈知南眉眼低垂，白皙修長的手指拿着蘋果，“應該有，我昨天見她，那張臉不像是整容，你們倆除了眼神性格不一樣，站在一起，就連我也很難分辨出來。”
“那是你沒用心。”用心了又怎麼會分不清呢？
“你說得不對。”
沈知南擡眸，順手將蘋果遞給路遙，黑色幽深的瞳孔中倒映出路遙的倒影，“在乎的人，用不用心另論，就說看見關於那個人的一草一木，心裏都會有所悸動，更不要說，那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他臉上含笑，如三月春風，涼中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