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效果已經達到了。
“路遙知馬力的路。”
“你是陸世軒收養的那個丫頭！”
路遙含笑看着他。
事到如今，孫老錢還在垂死掙扎，“我不信，你別想套我的話。”
“你可以試試。”沉默已久的沈知南突然開口，“他已經查到舒雅，查到其他人只是時間問題，死也是時間問題。”
孫老錢：“我不信。”
“……”
審訊進行了將近一天一夜。
目前就是熬，熬到孫老錢心裏崩潰，熬到他挺不住。
審訊中途，路遙和沈知南下場休息，李安錢多多接上。
如此反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可孫老錢卻是熬得身心俱疲。
第三天，繼續換人。
路遙淡定喝了一口牛奶，“你想明白了嗎，說還是不說。”
孫老錢臉色灰暗，眼睛裏滿是血絲，黑眼圈也大得嚇人。
他依舊咬牙堅持，“我說了，我不信他能殺得了我。”
沉默。
又是沉默。
正當兩人準備繼續耗時，李安突然破門而入。
“路姐，老大，新的審判開始了。”
聞聲，在場三人皆是一驚，路遙接過平板。
孫老錢拉長脖子試圖看清楚上面的內容。
路遙皺眉，壓低聲音對李安說：“投屏過來。”
此時此刻，k在進行全網直播。
直播畫面中，一個男人滿身血污坐在凳子上，他驚恐地看着鏡頭，鼻涕和眼淚混合在臉上，無比狼狽。
“各位早上好，時隔三天，我們又見面了。”
還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
孫老錢瞳孔放大，滿臉不可置信，“我早就說過，斬草要除根，斬草要除根……”
路遙注意到他的喃喃自語，“你說什麼？”
孫老錢渾身一顫，“沒什麼。”
沈知南起身往外走，關門的瞬間，審訊室裏的幾個人可以清楚聽到他的聲音。
“李安，查ip地址，速度要快……”
視頻裏的人照常拿出那份鮮血染紅的本子，他站在男人身後，刀在男人脖子上比劃。
“企業家周旭，罪名：戀童癖，殺人……”
“那麼……”
“宮刑。”
擲地有聲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直播間的人數肉眼可見的上升，人越來越多，黑衣人也越來越興奮。
罪惡的刀逐漸靠近男人的水龍頭。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男人痛苦地閉上眼，黑衣人卻強行掰開他的眼睛，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尊嚴徹底跌落。
“我的天啊，來個大佬解釋一下，這是真人直播還是特效？”
“戀童癖還殺人，這人該死啊。”
門外，李安額頭直冒冷汗，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終於，他興奮地站起。
“查到了，在c市！”
沈知南聽到這話，立即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立即通知c市警方，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抓住他！”
審訊室內。
孫老錢粗重的喘息聲已經隱藏不住，他渾身顫抖地看着路遙，顫顫巍巍張嘴。
“我說，我交代，我不想死，我交代……”
——
專案組其他人出外勤，路遙再次來到女子監獄。
莫路糜爲什麼會選擇自投羅網？
這裏面恐怕有莫北的手筆。
莫路糜似乎料到路遙會在這時候過來。
還沒等路遙開口，她就搶先一步說：“我給你一個電話，他想聽聽你的聲音。”
路遙眉頭一緊，“你知道最近發生的兇殺案？”
“怎麼會不知道呢。”莫路糜笑笑，“那些人渣，可是我和他一起查出來的。”
“所以，你自投羅網的目的是什麼？”
莫路糜嘴角笑意加深，“哎呀，路警官，我就是想通了，自首不是能寬大處理嗎？這還是你們說的。”
路遙呼吸一窒。
這說話的語氣……
這勝券在握的姿態……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
“電話給我。”她冷聲說。
既然撬不開她的嘴，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莫路糜乾脆利落地給了電話。
打過去之前，她打開錄音。
莫路糜看到她的動作，輕笑一聲：“沒用的，他的地址隨時都在變，現在在b市，下一秒就可能在m國，眨眨眼的功夫，可能就在r國了。”
聞言，路遙拿手機的手一頓。
無視她的話，撥通這個電話。
“遙遙，說句話吧，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甚是想念。”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
路遙咬着牙，“你到底想幹什麼，還不肯收手，你這樣下去，結局……”
“我已經沒法收手了，既然如此，那些該死卻沒死的人，就由我來送他們下地獄。”
路遙雙手緊握成拳，“你一定要在這條不歸路上走下去嗎？”
莫北的聲音中帶着笑意，他說：“人嘛，總要學會知恩圖報，你說對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並不需要你這樣的知恩圖報！”
“呵……”
莫北：“遙遙，知道什麼叫棄車保帥嗎？”
“你什麼意思？”
棄車保帥？
他說棄車保帥？
棄了莫路糜，保全他自己？
不……不對。
如果是爲了保全他自己，那他爲什麼要做這一切，還要全民審判，將自己暴露在大衆視野裏？
眼睛餘光看到莫路糜低頭，一個想法在腦海中迸發出來。
她看着莫路糜，一字一句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莫路糜是你送進來的？”
莫北：“你很聰明，只有你們能保住她。”
“什麼保全？你到底想做什麼，說清楚！”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電話突然斷開，路遙不信邪，再次按下撥號鍵。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覈實後再撥……”
“哎呀，打不通了。”莫路糜在後面說風涼話。
路遙眼眶微紅，她的視線落在面前這人身上，聲音不受控制哽咽了一下。
“你們一定要這樣嗎？”
“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報復嗎？”
莫路糜收斂臉上笑意，冷冰冰地望向路遙，薄脣微啓，“走到如今這一步，誰也無法回頭。”
她站起來，背對着路遙，始終不肯再看她一眼，“遙遙，你不是我們，再挺一挺，這個一等功，你莫北哥哥會親自送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