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一緊剛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照片是個小女孩沒錯,可衣櫃裏四角褲,又在說明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果然男孩。
不對。
應該是個男人。
就在路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齊長靜突然打開書桌的櫃子。
裏面除了一些文具之外,什麼也沒有。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搜一下,腳下不知道絆到什麼東西,身體失去控制,直接摔向面前的小牀。
落下的瞬間,她的額頭磕在什麼東西上,路遙喫痛,下意識掀開被子,這纔看到,牀上的東西是一個娃娃。
一個詭異的娃娃。
典型的歐式洋娃娃,金色的頭髮搭配上紅色的洛麗塔公主裙,最爲詭異的還是娃娃的那雙眼睛,
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雖然知道這東西是假的,可看到這雙眼睛,她竟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雙眼睛,好像真的一樣。
之前不是沒碰到過這樣的案子,放下這娃娃之前,路遙還是伸手戳了戳娃娃的眼睛。
確定是假的之後,她鬆了一口氣。
齊長靜站在一面展示櫃前,看着滿櫃子的娃娃,她疑惑地說:“這些是什麼?”
路聞聲看去,解釋說:“手辦。”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娃娃的眼睛都是紅色的。”齊長靜隨手指着一個玩偶。
如果路遙沒認錯的話,這應該是初音未來的手辦。
不過,初音未來的眼睛是紅色的嗎?
她記不清了。
這個房間的所有玩偶,包括角落裏的毛絨玩具,牀上的枕邊玩具,眼睛都是紅色的。
這太奇怪了。
“路遙,你覺得紅色的眼睛代表什麼?”齊長靜突然問。
路遙搖頭:“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
房間總共就這麼大,看完大體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
齊長靜繼續翻看書架上的內容,路遙則蹲下,試圖在牀底找到些什麼。
可惜,牀底下什麼也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齊長靜沉聲道:“看來,還是要做一個全面的大搜查。”
路遙卻不同意,“朱秀娥的母子不同意,在邵江落網之後,專案組就在第一時間想搜查邵江家,可一直到現在都不了了之。”
齊長靜皺眉:“原因呢?”
“當時我沒有參與這件事,據同事說,邵泉是個巧舌如簧的人,除非我們拿到搜查令,邵江名下房產衆多,情婦也多,最終就先選擇往其他女人的方向去查,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說了這麼多,看來,關鍵線索還是在邵泉身上。
如果之前在電梯門口遇到的那個女孩是邵泉。
朱秀娥爲什麼要騙人?
這是邵泉的特殊愛好,還是故意爲之?
路遙拍拍手上的灰,“走吧,去問問朱秀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次面對朱秀娥,她整個人顯得很侷促,甚至不敢看幾人的眼睛。
李安還沒看完那份資料,聽到路遙和齊長靜來了,乾脆拿着資料退到一邊繼續看。
“邵太太,或許你可以解釋一下,那個房間是怎麼回事?”齊長靜指了指邵泉的房間。
真是奇蹟。
有朝一日,她李璐瑤竟然會做安慰人的事。
而且還是用這樣溫和的語氣說。
不得不說,人是會變的。
至少,她已經變了。
朱秀娥擡頭看路遙,她的雙手控住控制不住顫抖,她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擡起水杯想喝水,杯子舉到半空中,路遙突然擡手,抓住朱秀娥的手。
“邵太太,你的杯子已經沒誰了。”
朱秀娥猛地愣住,蒼白的臉上滿是慌亂,她顫顫巍巍地說:“那不是我兒子的房間。”
不是邵泉的房間?
那她剛纔阻攔什麼?
現在說出這番話,以爲她們會相信嗎?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朱秀娥,等着她的下文。
在這樣的壓力下,朱秀娥支支吾吾,斷斷續續地說:“那個孩子......她,她是我的孫女,這個房間是她的。”
聽到這話,兩人臉上的驚訝瞬間隱藏不住。
這些驚訝一閃而過。
路遙抓住這個點,加快攻勢,“你兒子什麼結的婚?”
朱秀娥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想到什麼,她挺直的脊樑瞬間彎了下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沉默已久的朱秀娥終於開口:
“他沒有結婚,他那副樣子,哪有女人願意跟他結婚。”
齊長靜:“他沒有結婚的話,哪裏來的孩子?”
朱秀娥難以啓齒地說:“邵江還沒出事的時候,我們花錢做的。”
“恕我直言,邵太太,既然你兒子有缺陷,後面爲什麼不選擇去做一個?”路遙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從一開始她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目前沒有任何信息和資料明確表示邵江不能生育,也沒有在醫院查到任何檔案。
那邵江爲什麼只有邵泉這麼一個孩子?
之前朱秀娥就將這個問題搪塞過去,現在再次提及這個問題。
路遙就不相信,她問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邵江好面子,他只會覺得是女人的問題,從來不會去醫院檢查,況且,已經有了一個邵泉,他更加堅信自己沒有問題。”
朱秀娥說着情緒有點失控,這種感覺說不清。
就像一個孤獨了十幾年的人,突然找到了喧泄口,從一開始的戒備和不信任,逐漸轉換成憤怒的訴說。
路遙和齊長靜似乎變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他爲了證明自己沒有問題,所以才留下我們母子倆,這麼多年以來,哪怕他生出第二個孩子,我們母子倆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那王八蛋根本不能生!”朱秀娥一聲怒吼。
路遙沉默了一會兒,“他不能生,那邵泉是怎麼來的?”
朱秀娥愣住。
齊長靜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路遙,卻什麼也沒說。
應該是挺無語的。
朱秀娥停頓了三秒左右,又繼續說:“那是因爲他三心二意,花天酒地才染的病,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