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顧毅點點頭，與觀衆告別後走下了舞臺。
採訪總共持續了十分鐘，但是大夥兒什麼也沒有記住，唯獨只有一句話深入人心。
——“我就是下一個引領百年風騷之人。”
顧毅坐在位置上，等待座談會的下一個會程。
接下來接受採訪的，自然就是一些業界大佬，老牌作家老刀、網站主編山貓以及網站創始人許暢都上臺演講了一番。
老刀苦口婆心，講了一些對年輕作家的展望，而顧毅卻總覺得老刀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太過顯露鋒芒。
山貓和許暢都是在臺上畫大餅，告訴大家網站發展向好，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徵文活動，或是對網站推薦機制的介紹與改革。
這其實是顧毅最爲感興趣的一段，而王思成也改變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態度，仔細聽了一些運營方面的細節。
“許總說話不實在啊。”王思成悠悠地說道，“很多實際的東西都沒談到，全都是在說廢話。”
“大會說小事，小會說大事。”
“嘿，你這話說得真好啊。”王思成好奇地看着顧毅，“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學生。”
“我這個人，早熟。”
“你對網站的推薦審覈機制怎麼看？”
“垃圾。”
“爲什麼？”
“如果不是垃圾的話，我早就在兩個月前就火了。這個網站的審覈完全是看編輯的好惡，但是這些編輯對市場的理解還停留在十年前。
我國的文學市場也因此始終停留在十年前。
成哥，如果我們的網站建立了，一定要開創一種新的推薦機制。”
“哦？你說說看？”
“寬准入，嚴競爭。只要投稿的書籍不存在太大的問題，就給予他同樣的曝光率，在同一條件下進行pk，勝者晉級、弱者退出。讓所有書籍在相對公平的情況下進行市場競爭，以此篩選出最優秀的作品。”
“我好像有些理解你的意思了，讓市場去篩選，而不是讓編輯去決定一本書的生死。”
“沒錯。”
“可是……這樣會不會出現一些……不太……那個的作品？”
王思成沉吟片刻，立刻理解了顧毅的意思。
通過這樣的篩選機制，必然能挑選出最叫座、最暢銷的書，以後的網文作品也必然會節奏越來越快。可那樣的話，會不會也就代表着作品的文學性也會越來越低？
顧毅冷笑一聲，悠悠地說道：“成哥，我們得先談錢，文學市場得先活命。你連活命都活不下去，還管什麼文學不文學？”
王思成注視着顧毅的雙眼，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顧毅了。
這人既有文人的傲骨，又有商人的市儈；既有少年的熱血，又有中年的穩健。
究竟哪一面纔是真正的顧毅呢？
“顧毅，你知道嗎？”
“什麼？”
“我真的開始相信你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了。”
“哈哈哈……”顧毅用力拍了拍王思成的肩膀，“我覺得你挺可愛的。”
趙楠坐在二人身邊，看着他們親暱地交流，不由地渾身雞皮直起。
他們說的話，趙楠一個字沒聽懂。
不過，一個男人說另外一個男人“可愛”。
“噫！”
趙楠渾身一抖，下意識地往旁邊靠了靠，不敢再和顧毅靠太近了。
二人談的正開心，座談會便在不知不覺中結束了。
王思成拿出車鑰匙，熱情地邀請顧毅和趙楠坐他的車。
正在此時，張倩倩跑了過來，拉住了顧毅。
“顧老師。”
“咋了？”
“你能來一下嗎？”張倩倩看了看另外二人，“不好意思啊，我們找顧老師有些事情處理。”
王思成也沒說什麼，他指了指門口，大大咧咧地說道：“老顧，我在門口等你哈。”
“嗯。”
顧毅點點頭，跟着張倩倩往前走。
不一會兒，顧毅來到了一個安靜的休息室。山貓和許暢都在場，他們三人互相介紹問好，這才坐下細談。
“顧老師，真的非常感謝您相信幻想中文網，我們都非常喜歡您的作品。”
“哦。”
顧毅的情緒似乎不高，這讓山貓有些尷尬。
許暢撇撇嘴，笑眯眯地看着顧毅，“顧老師，是這樣的。我們想改簽一下合同……”
“不行。我覺得分成合同挺好的。”
“呃……是這樣的。”許暢斟酌了一下，“您的作品現在被很多影視公司看上了，他們想從你手中拿到改編權。”
“我知道，你們直接讓他來找我就行了。”
“但是，我們聽說你是大學生對嗎？談版權這種事情很麻煩的，需要一個團隊來處理。我們公司有專門的版權部門，他們完全可以幫助你解決這個事情。”
“不需要。”
“顧老師，如果將作品交給我們的版權部門運營，這收益至少可以翻五倍……”
“不稀罕。”
許暢和山貓對望一眼，這顧毅怎麼油鹽不進的？
張倩倩站在旁邊，不敢說話。
不過，她倒是十分理解顧毅的心情。
——之前你們可是一點都不看好《武破蒼穹》的，現在看到書火了，反而想過來分一杯羹？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
山貓偷偷瞧了一眼張倩倩，不停使眼色。
張倩倩裝傻充愣，就是不出來救場。
顧毅完全不給這兩位大佬面子，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拍拍雙手說道：“還有什麼事情要說？不說我走了。”
“等等！”山貓趕緊站了出來，“大神，我們知道之前我們有些誤會，沒有及時看出《武破蒼穹》的強大潛力，我需要向你道歉。”
“嗯……所以呢？”
“我們非常仰慕老師的文筆，我們覺得……”
“屁話少說，直接說重點。”
山貓愣了一下，他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居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學生徹底拿捏住了談判的節奏！
“呃……是這樣的，我們希望提前簽下您的下一部作品，我們保證我們會給予你全部的資源，強推你的作品。”
“嗯。”顧毅點點頭道，“合同拿出來我看看。”
“請您過目。”
山貓從公文包裏拿出合同，遞到顧毅的手裏。
顧毅斜靠在椅子上，迅速掃讀一遍，他冷笑一聲放下合同，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合同，我不滿意。沒得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