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霆俯瞰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可是阮星的臉,卻時不時的浮現在窗口上。
她以一種悲楚的,控訴的,委屈的的眼神望着自己,這讓他的心情控制不住的煩躁。
阮星這一個月以來的消瘦,憔悴,還有她眸中滿滿的對他的愧疚,儘管她沒有告訴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卻比誰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
那一晚要了阮星一整夜的男人,在她身上弄出大片曖昧痕跡的男人,是他。
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她實情,是因爲那一晚他真的很生氣,特別生氣。
他氣她對別人的防備心太薄弱;氣她差點中了別人的圈套;更氣她出事後,沒有第一時間跟自己聯絡。
那一晚,若不是他不太放心她,後來還是尾隨她去了洗手間,中了藥的她,很有可能就被其他男人帶走了,後果怎樣,不言自明。
他的確是在懲罰她,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讓她漲漲記性。
但沒想到,事情似乎越來越偏離他的控制和預想,他眼睜睜的看着阮星在痛苦中煎熬,在自責中消瘦,在愧疚中淚流洗面,他沒有一點的開心,更多的則是對她的心疼,憐惜,還有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錯了?
他真的想跟她坦誠事實,但又害怕告訴了她真相,她不會原諒他……
進退兩難。
正當慕少霆猶豫着,要不要回去跟阮星解釋清楚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是周卿。
聽到電話裏周卿焦急的話語和內容,慕少霆神色凜寒。
窗外,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徹天響的雷鳴聲,彷彿魔鬼的咆哮。
潔白的病房內,卻安靜的不可思議。
柔和的壁燈照着病牀上的人兒。
病牀上的阮星,面容極度蒼白,憔悴又虛弱,有一種失血過多的蔫蔫病態。
周卿握着她的手,望着女兒那毫無任何生機的小臉,不停的唉聲嘆氣。
林文正站在一旁,靜靜望着女兒不安的睡顏,向來意氣風發的臉,經過這接二連三出事的打擊,彷彿飽經了風霜。
慕少霆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周卿正對着阮星輕抹眼淚,林文正矗立一旁。
他內心十分不好受的喊了一聲:“爸,媽。”
林文正對他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他,態度有些冷淡:“過來了。”
他對慕少霆是有怨意的。
他好不容易纔尋回來的寶貝女兒,自己都捨不得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可在他那裏卻承受了那麼多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即便他很欣賞眼前的年輕人,但不代表自己的女兒在他那裏受了委屈,他也無動於衷。
慕少霆望着病牀上的阮星,眸光裏的急灼顯而易見:“小星她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住院?”
周卿抹了抹通紅的眼睛,對慕少霆道:“這孩子這段時間心情不好,醫生說有她抑鬱的傾向,直接的影響了她的生理機能。她的月事整整推遲了十天才突然過來,沒想到來勢這麼兇猛,血都止不住,只能送她來了醫院。女兒患上了輕微抑鬱症,我這個當媽的竟然沒有看出來,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