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念穆聽着兩重的呼吸聲，漸漸閉上眼，鼻翼旁邊飄着的消毒水氣味，卻夾帶着淘淘的奶香味，讓她格外的安心，過了會兒，她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一陣稀疏的聲響驚到念穆，她下意識睜開眼睛坐起來，發現室內有了光線。
她往病牀那邊看去，原來是慕少霆開了牀頭燈，他的雙腿垂下，一副要起牀的模樣。
“少……”念穆張嘴的瞬間愣住了，只吐出一個字後便硬生生的閉上嘴巴。
睡得有些迷糊，她差點就像以前那樣，喚他爲少霆。
慕少霆聽着她的聲音，神色平靜，等待她說話。
念穆的心跳快了好些，剛纔的下意識，讓她變得十分不對勁，清了清嗓子，她說道：“慕總，您怎麼了？”
“我要去洗手間。”慕少霆說道，人有三急，他本想慢慢下牀自己去，儘量不驚擾她的，但沒想到只是一點點聲響，她就醒過來了。
這淺眠的程度，與他相差無異。
念穆聞言，立刻站起來，輕聲說道：“我去拿輪椅。”
“不用，我想要走走。”慕少霆說道，這個時候距離白天也沒幾個小時了，他應該不會像昨天那樣。
念穆看了一眼時間，心想他應該是能下牀了，但還是不放心，於是說道：“那我扶你。”
慕少霆沒有拒絕她的幫助，而是點了點頭。
念穆走到病牀旁邊，微微彎身。
兩人的距離太近，念穆不敢擡頭看他的表情，只能緊緊看着地面，問道：“感覺怎麼樣？”
“不礙事。”慕少霆抿着脣說道，下地的瞬間只覺得有點暈，但是站穩了，卻還好，除了覺得雙腿還是沒有什麼力氣外，一切都是正常的。
“那試着走幾步看看，要是不行就別勉強。”念穆感覺到他說話的時候，有氣息噴灑在自己的頭頂，便覺得熱乎乎的，連臉都忍不住熱乎起來。
慕少霆輕輕“嗯”了一聲，嘗試走了第一步。
念穆趕忙跟上，又細心地注意着他的呼吸，幾下的呼吸，她就聽出了平靜，好像沒什麼，於是沒說什麼，默默地攙扶着他走進洗手間。
順利把慕少霆扶到馬桶邊上，她說道：“你先坐下。”
慕少霆點了點頭，答應了。
念穆扶着他坐下，然後說道：“我在外面等着你，你好了說一聲我就進來。”
說完，她便快步離開洗手間，並且關上門。
念穆背靠着牆壁，用力深呼吸，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她的背脊早已經冒出熱汗來，而心跳，更是凌亂得不受控制。
剛纔扶着他走路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樣，她總感覺慕少霆的頭是低着的，所有的熾熱呼吸，全噴灑到她的頭頂。
這樣親密的距離跟動作，她有些承受不住，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是有意的，但本就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