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梅滿臉通紅,自己也是要臉子的。當衆被這麼多人揭穿這齷齪心思,登時腦袋裏嗡嗡直響。

    葉檀連忙勸道:“葉嬸嬸,你別生氣。當初娘也是氣我們把她送進了公安局。”

    旁的同村嬸子更是看不過去了,更是幫着葉檀:“我們村裏的可沒這樣的掉進錢眼的,竟然想賣孫女換錢。”

    “你們...你們不要再提了,那件事過去了...”聽到葉檀還在爲這婆婆遮遮掩掩,衆人更是不恥這顧春梅的爲人。

    顧春梅面色發白,一口氣梗在胸口。

    她看着葉檀柔柔弱弱一個媳婦,小嘴張張合合,卻彷彿看到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大意了,忘記了,這老大兩口子都是狼崽子!

    旁邊的嬸子媳婦有些看不過去了。

    哪裏有這樣過分的婆婆,想賣人孩子,坐月子還給人家送一碗冷水泡飯過來,這不是故意膈應人嗎?

    “呦,顧家的,這碗冷泡飯,你自己喫吧。”一個嬸子實在看不過去開口揶揄。

    旁的嬸子也是附和:“對呀,哪有這樣當婆婆的,這怎麼糟踐人呢?”

    旁人在旁邊也是議論,自己的名聲,拜葉檀所賜,徹底沒了!

    顧春梅有些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走出葉檀那屋子的。

    果然到了傍晚,流言蜚語到處紛飛。

    陸老爺子回來的途中聽了一耳朵,更是面色黑沉。

    陸家的名聲,都被這糟心的老太婆給敗光了!

    陸安華白天會在街邊開摩托車搭客人。街邊一長排摩托車,他人高馬大,氣勢駭人,還沒什麼人敢上前讓他搭。

    今天,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寧。

    果不其然,下午回去就聽到這件事,頓時氣得砸了屋裏的水壺。

    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

    晚上,老陸家的院子熱鬧非凡,葉檀坐在牀上捧着丈夫做給自己的燉豬手喫得噴香。

    這些親戚早就商量好了今天會過來,不過自己並沒有跟顧春梅提起,葉檀也是料到了這惡婆婆不會讓自己好過。

    果不其然,顧春梅從來不讓自己失望。

    晚上,老陸家的院子裏熱鬧非凡,顧春梅正在嗷嗷哭號。

    而陸老爺子,老二兩口子都有些責怪她,覺得自己臉都擡不起來了。

    葉檀待在屋裏,沒有理會。

    沒想到,丈夫竟然告知了一個讓自己驚訝的決定:他要伺候自己坐月子。

    接下來這幾天,陸安華都在專心照顧葉檀。

    如今的葉檀和陸安華住着簡陋的黃泥磚房只能遮風擋雨,屋子裏頭光禿禿的只有一張穿了個大洞的木桌、破舊的櫃子。

    牆面上貼着當時結婚時留下的紅色喜字,唯一的牆面裝飾就是一面印有牡丹花和偉人語錄:不愛紅裝愛武裝的鏡子。

    地上放着一個裹着針織毛套的熱水壺,和一盆燒得火紅的炭盆。早上,葉檀用雞公碗喝了紅糖雞蛋水後,才感覺身子有了些許暖意。

    儘管,牀上倒是鋪着一層厚厚的被褥。可是這黃泥磚房卻是一點也不保暖,寒冬臘月寒冷透骨。

    即使是有炭盆,卻還是不太暖和。尤其是晚上睡覺時,陸安華捂着媳婦的手腳感覺像揣了兩個冰坨子,冰冰涼涼的,一絲熱氣也沒有。

    此刻葉檀拆了以前的舊被套,坐在牀上給兩個孩子縫尿布。

    她怕孩子冷,把身上的被子全都蓋在孩子身上,把他們裹得嚴實一點以防冷到生病。

    這倆孩子或許是知道媽媽在生他們的時候受了大罪,從出生到現在都特別乖巧懂事。

    基本上是吃了睡、睡了喫,帶着十分省心。

    可是,葉檀生產完到底傷了身子。

    這兩日躺在牀上休養仍是手腳冰冷,整個人凍得直髮抖。

    陸安華看在眼裏也是心疼自己的媳婦生完孩子,身體竟然虧空成這樣。

    於是專門在村子裏彈棉花的人家那裏訂了一牀厚被子給媳婦蓋。

    想了想,又跑去了國營商店裏頭買了兩斤魚膠、一大袋紅棗還有一瓶奶粉和一盒人蔘精。

    後來還跑去菜市場又專門買了兩個大豬蹄子和紅醋、雞蛋。

    當陸安華提着簇新的棉被、手裏拿着各種補品回家時,更是被村裏的人指指點點。

    陸安華只當沒聽到。

    這顧春梅見天的往外跑,抱怨自己這大兒媳是個嬌妻矜貴人。

    這些天,過來探視的嬸子,都會跟葉檀提一嘴,“別怪嬸子多事,這女人生孩子都是這麼回事,都是當媽的人就不能再矯情了。”

    更甚者,還有人自以爲好心的跑到陸安華面前勸說他,不能有了媳婦就忘了爹孃。

    陸安華聽到這些話,都會盯着他們反問:“來,你跟我說說,你多孝敬你爹孃?”

    一句話,頓時嗆得他們不出聲了。

    誰不知道,陸安華是周圍出了名的孝子?

    當葉檀聽到別人指責時,不用猜也知道是後婆婆搗的鬼,就是爲了要敗壞自己和陸安華的名聲。

    但這一世,她可不會再任人擺佈。

    她指着這簇新尚未打開的棉被道:“我那陪嫁的被子現在可是蓋在了婆婆身上,你們幫我要回來嗎?”

    旁邊的嬸子頓時不出聲了,這婆婆霸佔了人家的被子,買牀新的蓋也正常。

    葉檀又指了指這些補品:“我爲老陸家拼了性命,身子都生壞了,如今還要喂兩個孩子喫奶,這麼點東西我還不能吃了?”

    就這麼兩句話直接懟得衆人無話可說,女人傷了身子,這後路都斷了。

    只能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男人,以後好賴全仰仗這男人。

    這點子東西都捨不得給媳婦,那纔是沒良心呢!

    “安華他當初就將津貼和自己的退伍費,全部拿出來給爸媽養這一大家子。如果這都不是孝心,那什麼算是呢?”

    來探視的婦人們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原來這一大家子都靠陸安華拿回來的錢養着。

    顧春梅怎麼有臉天天在外說自己養着繼子一家的?

    “安華家的,你好好養着,別聽其他人瞎說。”

    說話的中年婦女是村長老婆,聽說葉檀生了雙胎,故意帶着自己小兒媳,跟着幾個村裏人一道來沾沾喜氣。

    原本就不信顧春梅的鬼話,現在心下已經瞭然,這後媽苛待繼子和兒媳婦的手段,也是令人厭惡。

    “誰不知道你這婆婆鬼心思一堆。”

    還好這小兩口看着也是個明白人,真要老實受欺負,還不得連着孩子一起被磋磨死。

    “就是。”其他婦人也紛紛附和。

    村長老婆都這樣講了,她們也不好再說葉檀的矯情和好命。

    何況,如果不是陸安華護着,在婆家不是就被吃了。

    顧春梅這個後媽造的孽,還來騙她們上門來當惡人。

    回去以後,可得好好和其他人說道說道。

    目送村長老婆一羣人離開,葉檀知道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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