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一旁看着。
每樣菜式前，筒子裏的竹籤都在增加。
兩人的食材雖然相同，但是他們做的菜卻完全不一樣。
譚維利用這些春季時令河鮮還有當季的蔬菜做了一席上等“燕翅”席面。
蜜蠟肘子、江米釀鴨子、鴛鴦肉蟹、芙蓉燕菜、紅燒獅子頭、鍋燒海蔘、糖溜芡仁米、燕翅湯羹、八寶素燒鍋。
事實證明，譚維不僅僅是嘴上說得那樣天賦高超，他的廚藝也是十分高超。
這些都是靠手藝講究技術的硬菜。
每一樣菜式刀工、火候、技藝都十分精湛。
果真是手上見真章。
葉檀看着譚維的菜，倒是覺得剛纔他確實是沒有說謊。
自己雖然有基礎，但畢竟真正學習譚家菜的時間不長。
猶記得，母親點評自己。
若是十分，葉檀大概達到她當年八分的程度。
跟譚維相比，她也是差了些火候。
不過，葉檀沒有放棄。
不戰而敗，不是她的習慣。
大家各憑本事。
沒經過比試，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失敗？
“譚老，有幸能來見證譚家菜的出世，真是不甚榮幸啊！”一位同工老者過來和譚正英說話。
他是北城一家老字號烤鴨的創始人，與譚老熟識。
“張老，客氣啦！今天的菜覺得如何？”
張姓老者點評：“不愧是譚家的傳人，這些年輕人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
今天的菜，水平絕對在北城餐飲界的頂端。
“今天的煙燻鴨子，做得着實不錯。”
後世將張老家的烤鴨店，號稱爲“從來沒有一隻鴨子能活着走出他家門”。
他原本就是做鴨子的好手，能讓他評點爲“不錯。”
可是十分難得了。
其他人也與譚正英寒暄了一陣。
“譚老，你家的後生真是厲害啊！”
對於今天的菜式，總體十分滿意。
這兩位年輕的廚師，真是不錯。
但他們寒暄了一陣卻沒有離開。
傳聞譚家菜開長街宴也是選出新任繼承者的信號。
衚衕巷子的鄰居都逐漸離去。
此時，長街宴的桌子上已被人快速的收拾乾淨。
這些北城的餐飲大拿，以及一些消息靈通的北城老饕卻還是留在了這裏，等着宣讀結果。
譚家菜，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
若是能夠與譚家新任繼承者交好，那自然是最好的。
更是有不少隱晦的目光打量着兩個年輕人。
不過，大家似乎都在打聽，那位男子叫什麼名字。
畢竟在廚師這行，自古是男子佔優勢。
其中的一些老輩，自然認爲，贏得肯定是那名年輕男子。
“要我說，這個廚房還是男人的領地，女人摻合進來成什麼樣子？”
更是有好事者坐着看熱鬧，並不看好葉檀。
等到最後一隻竹籤放入筒子裏。
譚維在葉檀身旁輕聲說道：“表妹，天賦不可超越。”
葉檀聽到這話，身子瞬間緊繃。
天賦重要嗎？
確實很重要。
更何況，譚維從小便在廚房泡着，恐怕比廚藝，自己真的會輸。
但是，爲了母親的遺願，她願意去拼盡全力。
努力拼搏後，方能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媽媽。
她有些緊張的盯着十八道菜的結果。
今日將近百人喫席，十八道菜。
有些明顯少於譚維的竹籤數。
有些則是備受歡迎。
葉檀挺直了脊背，雙手悄悄在背後握拳。
難道她真的要輸給譚維？
譚佳藝開始上前宣讀籤筒裏的竹籤數字。
十八道菜，每一道菜面前都有數量不一的竹籤。
譚佳藝開始宣讀，每一道菜的竹籤數。
旁邊有人記錄，最終選出了九道菜出來。
葉檀沒有想到，煙燻鴨掌整整有100根竹籤。
這代表所有人都給選了這道菜。
加下來緊隨其後的則是譚維做的五道菜：鍋燒海鮮、鴛鴦肉蟹、燕翅湯羹、紅燒獅子頭還有蜜蠟肘子。
其後則是葉檀做的魚肉丸子湯，東坡肉肥而不膩，荸薺一品鍋。
情況不妙！
九道菜，其中譚維入選了五道菜。
他的數量也比自己更多。
等到所有的竹籤相加，她的竹籤數量果然比譚維少了。
“譚維，恭喜你！”譚佳藝輕聲恭喜道。
譚維聽到自己的竹籤數，卻笑不出來。
九道菜，他的菜佔了五道。
但是，他比表妹的竹籤僅僅多了五根。
“表妹，我收回剛纔的話，你的天賦不在我之下。”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成這樣。
他尊重對手的實力。
譚維推了推自己的無框眼鏡，準備迎接屬於自己的勝利。
五根竹籤，分毫之差。
葉檀緊咬銀牙。
即使是不甘心，可她還是輸了。
媽，對不起，我盡力了。
她擡起頭，決定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
“這個譚家的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譚家菜的繼承人選出來啦？”
“那個男子就是譚維嗎？”
“女子哪裏是當廚師的料子，還是輸了吧。”
底下坐着的餐飲界大拿都開始暗暗留意起了這個後生。
更是有不少人，打算等一下上前去跟他拉近關係。
所有人都明白，譚家菜的繼承者，必須交好。
譚正英聽到這個，彷佛是在意料之中。
“你們兩個過來。”他將二人叫上前。
譚正英突然問道：“你們怎麼想到做這九道菜的？”
譚維率先回答：“我是以按照這個詩中描繪的春景想到了春天的繁盛和生命力。”
葉檀則是斟酌着回答：“我想到了這首詩和現在的季節，正是喫這些鮮嫩食材的時候。”
譚正英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只是說了一句：“什麼節氣，確實是該喫些應季的。”
譚維眼神晦暗的掃了一下身邊的表妹。
看來這個考題，自己做的席面沒有應上。
爺爺這句話便是說，自己理解錯了。
譚正英指着菜，繼續說：“這一點上，你表妹倒是對上了。”
隨後，譚正英看着兩人，宣佈了結果：“廚藝比賽，譚維獲勝。”
這平淡的語氣，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即使自己喜歡外孫女，但是，這是競賽。
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
等到宣佈完結果。
葉檀空懸着的心，終是落定了。
還是不行嗎？
她輸了！
看到譚維得意，葉檀失落的表情。
譚正英又扔下一句話，讓本以爲穩操勝券的譚維錯愕。
同時也讓葉檀再次燃起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