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院子附近有沒有別的院子要賣出去的？”
胡老太太譚秀芝也是想起來了。
說起來那個地方還是兩人最初結婚搬走的，很久沒有回去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們先到那邊去看看？”
胡老爺子此時也是兩眼一抹瞎，完全搞不清楚那邊的狀況。
這麼多年沒回去，那破院子自己都差點給忘了。
他只能讓葉檀夫妻先考慮他們那邊。
葉檀夫妻對視一眼，不禁無奈地笑了。
得了，剛纔白勸了。
原本想買兩套院子，結果胡老爺子還硬生生替他們省錢了。
要是他們也買了東城區的四合院，又可以當鄰居了。
此刻，兩人來到了北城東城區的一個衚衕口。
太陽剛剛升到了天空，正是日頭最足的時候。
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向兩人走了過來。
他一手拿着一個破舊的皮包遮擋太陽，一手推下自己的墨鏡，仔細瞧了葉檀夫妻倆人一眼。
老包是這片兒的拉牽兒，也就是現在所說的中介。
子承父業，一直在這片老城區幹着這個活兒。
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北城通，眼神也是毒辣得很。
通常用他那雙眼睛掃上一眼，就能知道買房的人有沒有硬實力了。
這對兒小夫婦，看着年紀輕輕倒是穿得時髦。
就是有些樸素，連個大金鍊子都沒得戴。
跑這破城區買老房子，恐怕是兩人湊足了錢也不能買得起那些新洋房。
年輕、樸素、買老房子、估計沒有什麼油水可以撈。
於是，管來會看菜下碟的老包，再次伸出中指將鼻樑的上的墨鏡推上去。
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陸安華和葉檀面前。
“二位早啊，你們想買西城區的房子？來來來，跟我到這邊兒來看看。”
老包熱情的伸手指了個方向，趕緊往那邊帶路。
他開門見山，不願意廢話，打算快速搞定兩位年輕的客人。
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有生意上門可不能往外推。
葉檀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這人怎麼這樣？
一上來連個自我介紹都沒有，直接帶人看房，跟被鬼攆似的，這麼急。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嗎？
這是胖嬸這位老北城人推薦的拉牽兒。
據說經驗十足，價格划算。
可是這人看着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勢利眼模樣。
葉檀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有些不喜。
“你知道我們想買什麼樣的房子嗎？”
她直接問道帶路的老包。
老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着對兩人說道：“我叫老包，幹了這行二十年了，我們走着聊吧。
您二位想買院子這事兒，胖丫告訴我了。
您放心，我介紹的包您滿意。”
說完，他拍着胸脯向兩人打包票，這態度倒是比剛纔好了很多。
他繼續帶路，眼中帶着一絲嘲笑。
年輕人就是愛這些表面功夫，只要哄哄就得被騙得團團轉。
陸安華雙眸幽深，盯着老包：“最好是這樣。”
老包被陸安華定定的看着，渾身不自在。
穿過衚衕口，一路走到了衚衕最裏頭。
老包指着一間靠着公廁的小四合院，笑着對葉檀夫妻介紹。
“二位，你們看看這間小四合院，合適嗎？”
現在的天氣還不算炎熱，但是公廁卻不時飄出一陣難聞的臭味。
衚衕口陽光正好，越往裏走，衚衕裏開始有些陰涼。
直到來到了這個盡頭，根本照不到陽光。
陸安華皺着眉看着眼前的院子，直接冷冷地對老包脫口而出：“不合適。”
他拉着媳婦兒的手，對她搖了搖頭，一點都沒有想進去看的慾望。
這年輕人就是好高騖遠，兜裏沒錢偏偏還死要面子。
老包也開始急了，他也是好心勸說兩人。
“聽二位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
我也是爲了你們好。
你們這麼年輕，恐怕是要掏空身上所有的積蓄，甚至是要家裏長輩支持才能買上一套房子在北城落戶吧？”
他指着這套十分老舊的四合院說道：“要是條件允許的話，你們肯定就去買小洋房了。
還會買這裏的院子嗎？
我也是真心想爲你們省錢，這房子真的不錯，你們先進去瞧瞧吧。”
老包雖然苦口婆心地對兩人解釋，可是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看不起葉檀夫妻倆人。
哼!這對小年輕，一看就是窮鬼，拿家裏人的血汗錢來買房！
葉檀覺得眼前的老包明顯就是自以爲是，一開始瞧不起他們。
“這房子確實不合適，我們想買的並不是這樣的四合院。你帶我們去看雙魚衚衕的四合院吧。”
葉檀指了另外一個方向，倒是沒有解釋，只是讓他帶路去別的地方看。
剛纔她看了這邊的門牌號，決定還是先看看胡老爺子剛給他們留的地址附近有沒有合適的院子賣。
老包瞧了眼兩人指的那頭，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你們也別浪費我的時間了，我就直接說吧，你說的那個地方，一個四合院等於兩套小洋房的價格了。
你們根本就買不起，還是別去看了。”
他繼續說道：“有那麼多錢，你們這些小年輕跑去買樓房了，還住這破地方？”
話裏行間都在鄙視葉檀兩人，覺得他們根本買不起雙魚衚衕的院子。
陸安華面沉如水，他的眼眸中帶着深深的憤怒。
這是擺明了瞧不起夫妻二人。
“誰說我們買不起的！？你要是不想帶我們過去，我們就找別人去買。”
老包看到陸安華陰測測的眼神，後退了一步。
“別啊，行行行！我帶你們去看！”他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往外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嘀咕：“死鴨子嘴硬，麻煩事兒真多。”
葉檀跟着他走出了衚衕，朝雙魚衚衕走去。
正好，他們經過了胡老爺子的院子。
夫妻兩人停下了腳步。
他們看着眼前的高門大院，再回想起胡叔跟她說的“自己家的破院子”，愣住了。
這就是胡叔嘴裏的破院子！？
老包停下腳步，輕蔑地看着這對呆頭鵝：“我就說了，這裏的房子，你們根本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