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在纜鎮是常見的。
但和尚卻不是經常可以見到。
大多數廟裏都是沒出家的居士在那裏主持。
只有新月寺是唯一的例外,寺裏全是和尚。
其實也只有二個和尚。
老和尚叫苦丁,小和尚叫苦木。
苦丁還是小和尚時,新月寺曾人丁興旺,和尚多達五十餘人,後來死的死,走的走,還俗的還俗,只剩苦丁一人支撐局面,幸好小寺香火還興旺,苦丁也不愁喫喝。
苦木是纜鎮廖店村人,俗名叫廖祖風。
自幼父母雙亡,苦丁收留了他。
廖祖風十六歲那年,要求剃度做和尚,於是苦丁爲他取法名爲苦木。
那一年,廖祖風初中畢業。
以爲自己壓根兒考不了高中,才賭氣要做和尚的。
豈知到了當年八月份,一紙高中入學通知書驚醒了他的和尚夢。
最後,廖祖風還是光着和尚頭去上了高中。
苦丁說我永遠供你讀書。
高中畢業後,廖祖風考入了某佛學院。
三年的學習,倒學了不少宗教知識,但做和尚的心卻又冷了。
回到寺裏時,苦丁已是風燭殘年,苦木只好暫時苦撐殘局。
正月十五日,新月寺人來人往,進香人如潮,累了一天的二個和尚早早入睡了。
也不知何時起的火,反正是一場大火燒光了新月寺,苦丁受了重傷,苦木只折了手,並不礙事。
不久,苦丁傷重而逝。
臨終時對苦木說:一定要重建新月寺!
苦木含淚點頭。
這時,風雨大作,天地生悲!
苦木持一瓶一鉢開始雲遊四海,化緣準備重建新月寺。
永安縣城第一大寺佛光寺住持苦禪是苦丁的師弟,久慕苦木才學,遂邀請苦木在佛光寺開堂講解佛學。
苦木的講經深入淺出。
深受永安善男信女的好評,一時聽衆如潮。
聽衆中有一老太,人喚金老太,其夫在世時永安首富,名下有企業十餘家。
金老太樂善好施,一年捐給佛光寺錢物不計其數。
金老太六十大壽時,邀請苦禪、苦木去做法事,屆時又叫苦木講經。
這一去,使苦木陷入了一個大陷阱。
苦木的講經吸引了一個妙齡女子。
那女子是金老太小女兒金如玉,她剛從省城某會計學院畢業。
苦木的講經比她在大學時聽知名教授講課中聽多了!
想不到深奧枯燥的佛學在這個小和尚口中如蓮花綻開,時有高潮迭起,令金如玉如醉如癡。
還有苦木英俊的外表也深深吸引了她。
一打聽,這小和尚還是佛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呢?
從此,金如玉也開始信佛,也經常陪母親去佛光寺進香,隨便向苦木討教佛學知識。
金老太自然高興,信佛是好事啊!
金如玉二十三歲生日,也請了苦禪、苦木來講經,金老太自然不反對。
那一夜,金如玉用特殊的“茶水”灌迷了苦木,與苦木做了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苦木跪在苦禪跟前,流淚不止。
苦禪長嘆:天註定!你好自爲之吧!靜候金家的懲罰吧!
三日過去,金家沒有一點動靜。
第四日,金如玉叫人送了一張10萬元的支票,叫苦木去重建新月寺!
苦禪心裏終於放下了一塊巨石:我佛慈悲,你此去要光大新月寺,弘揚佛法!
苦木垂淚告別苦禪而去。
半年後,新月寺重建成功。
苦禪主持了開光儀式。
金老太、金如玉也來了。
金如玉這時已嫁給了遠房表弟龍保生,肚子也老大了。
再說苦木自從與金如玉有了那種事之後,情慾既開,再難壓抑。
只是苦於自己是和尚之身,無法如願。
於是還俗之心日盛。
苦木於是暗中學習了中醫,特別是鍼灸按摩推拿更是下了死功夫。
不久,苦木不再講經,在寺裏開堂義診,由於治好了好幾例疑難雜症,一時名聲大振。
於是上門求醫者日衆,其中不乏妙齡女子,苦木因此從中得到了某種滿足。
正當苦木醉於其中時,新月寺又遭了一場大火,全寺又毀於一旦。
縱火者竟是金如玉的丈夫龍保生。
原來龍保生一見金如玉生下的兒子像新月寺的苦木和尚,一怒,點了一把火,結果龍保生被判了五年。
金如玉與龍保生離了婚。
金如玉抱着兒子跪在苦木面前,央求苦木還俗,與之成婚。
苦木只是流淚,不知所措。
金老太聞知,大怒至極,揚言:金如玉若與苦木結婚,金家將不認這個不孝女兒!
金如玉毅然搬進了新月寺遺下的小屋內,與苦木同居。
苦木一見,長跪在金如玉眼前半天,金如玉一語不發,任憑苦木流淚。
半天后,苦木猛地站起,脫下袈裟,擁金如玉入屋。
苦木還俗了。
又變回了廖祖風。
廖祖風與金如玉正式登記結婚。
金家果然與金如玉斷了關係。
廖祖風從苦禪大師手裏借了一點錢,在新月寺原址起了二間小屋,開了一家診所,聊以養家餬口,過上了俗人的生活。
金如玉爲兒子取名廖無忌。
廖無忌三歲時,廖祖風積了一點錢,辦了一家工藝品廠,專門生產宗教工藝用品,比如小佛像、木魚之類,生意不錯!
工藝品廠請了一個會計,名叫葉夢雨。
葉夢雨是金如玉的同學。
葉夢雨是聽了廖祖風的傳奇故事纔來工藝品廠的。
廖無忌八歲上學時,廖祖風又想重建新月寺,遭到金如玉的反對。
但廖祖風一意孤行,用診所的錢開始重建新月寺,不久診所停業了,原因是無人照看,廖祖風忙於重建。
廖祖風與金如玉開始了爭吵。
葉夢雨倒支持廖祖風,但苦於無法支持他,只在暗中幫他。
一場大病襲擊了金如玉。
白血病!
化光了工藝品廠的全部積蓄,仍無法挽回金如玉的生命!
金老太聞訊,終於來認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