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老頭收了葉星一盒大前門煙,到是真的幫着她。
她也又遇上過陸秀琴三回,不過每次陸秀琴都躲她跟躲瘟疫似的,更別說是跟她這個二嫂說話了。
葉星一點兒也不在意,繼續做她的生意,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手上已經有了一千七百多塊錢,主要還是食材只需要買肉跟菜,麪粉都是自己家裏麥子磨出來的,省下不少錢。
這段時間葉星在跑着想讓國慶去上小學,但是縣裏的學校根本就不收農村戶口的孩子,得託關係才能把孩子辦進去。
可是葉星在赴江縣唯一認識的也就是孫大娘,陸國慶這事兒,孫大娘可辦不了。
不過這段時間她倒是知道了常來她這兒買包子的那個二中領導是誰,他是二中高三年紀的教導主任,叫方敏之,他總去葉星那兒買包子,一來二去也算是熟識。
葉星就跟陸北辰商量着去方主任家裏走動走動,他是搞教育的,說不定能幫國慶辦入學。
可是誰知道她這剛把菸酒買好了,陸秀琴就來找她了。
她收攤兒推着車回家的時候,陸秀琴在小巷裏攔住了她。
葉星停下車,也不先開口,就等着陸秀琴說話。.七
陸秀琴認真的打量了葉星一會兒,臉色特別不好看。
“二嫂,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葉星不明所以?
“啥意思?”
“你爲什麼擺起小攤兒了?傳回村裏的話,你不怕別人笑話啊?你還來學校門口,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葉星臉色冷下來。
“我擺攤兒跟你有什麼關係?村裏人就算知道,要笑話也是笑話我,跟你也沒關係,你找我說不着。”
她說完推着自己的車就準備走。
原本還以爲陸秀琴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呢,沒想到也沒比陸秀香好到哪兒去,葉星跟她話不投機,所以不想多說什麼。
陸秀琴卻趕緊擋在車前,有些惱怒的盯着葉星。
“我還沒說完呢,你能不能不賣小吃了?”
“不能”
陸秀琴瞪了葉星半天,葉星力氣也不比她大,推了半天車也沒能擺脫她。
“你嫌丟人的話,以後還當不認識我就行,咱倆誰也別搭理誰多好,跟之前那樣。”
“可是我同學總是拉着我去你那兒買小喫,我能當不認識你嗎?你那兒東西還那麼貴,一張煎餅要一毛二,你看到我同學都買,就我買不起,你都沒說給我喫,你像個二嫂嗎?”
葉星都被她氣笑了,這是什麼邏輯?
她嗤笑,“你說什麼?我給你喫?憑什麼?我是做生意的,你不掏錢就想喫?你是誰呀?”
“我是你小姑子,你說我是誰?”
葉星嘲諷的看着她。
“是嗎?你不是不敢認我這個二嫂嗎?想喫我煎餅的時候我就是你二嫂了?”
陸秀琴滿臉通紅,手指指着葉星。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我二哥。”
“我配不配的上你二哥得你二哥說了算,你說的話跟放屁沒什麼兩樣,我要回家了,讓開。”
葉星一把把她的手打開就走。
陸秀琴又追上來。
“我來找你可不是爲了跟你吵架,是我娘讓我告訴二哥,說大姐要說親,11月6號相人家,讓我二哥回去。”
她說完又看了葉星小喫車裏攤煎餅的鍋一眼,冷哼了一聲,快步離開了巷子。
葉星推着車回家,陸秀香要相人家了,挺好,攪屎棍趕緊嫁出去,家裏那老太太如果願意的話,跟着他們過其實挺好的。
不過想到那個陸秀琴,葉星又是一肚子火。
唸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嫌棄她,那就誰也別搭理誰就行了。
她回到家,陸北辰正坐在桌前教陸國慶識字,聽到大門響,他就趕緊出去接葉星。
他停好車,葉星說道。
“你大妹要相人家了,娘想讓你回去幫着相看相看。”
陸北辰嗯了一聲,握住葉星的手,皺眉。
“這麼涼,那咱就歇一天吧,你也休息一天,回趟村裏。”
葉星是二嫂,再不喜歡陸秀香,那不還有張桂英在嘛,也不能真的不管,男方家上門,女方家家裏人得多些,顯得家族大嘛,將來不受欺負。
11月5號,葉星收了攤兒跟陸北辰上了趟供銷社,買了二斤糖,又扯了三尺花布,買了兩捆掛麪,陸北辰從兜裏掏出兩盒煙遞給售貨員。
“給我換成大前門吧。”
葉星抓住他的手,拉過來一看,發現他手裏的是鳳凰牌香菸,這煙在供銷社要六毛五,而大前門是三毛二,一盒鳳凰牌煙能換兩盒大前門。
售貨員有些不情願的準備拿煙給他換,但是葉星卻趕緊說道。
“不麻煩同志了,這煙我們不換,你再給我拿一條大前門吧。”
那售貨員看了葉星一眼,轉身去拿煙了。
“爲啥不換?”
葉星把煙給他裝回兜裏。
“你自己留着抽。”
“我抽大前門就行。”
葉星按着他手,“這個可能好抽呢,你留着吧,不過這煙是哪兒來的?”
陸北辰煙癮不大,只是偶爾抽,葉星之前家裏就會備個一兩條大前門,她就是爲了送人,比如孫大娘家那個小兒子了,門衛了,至於方敏之,她可是準備的更好的牡丹牌煙,要四毛五一盒。
陸北辰含糊的答了一句。
“遇上一個認識的戰友,他給的。”
售貨員把煙拿來了,葉星也就沒再問。
一家人從供銷社出來,步行往石坡村走,孩子們跟着累,葉星跟陸北辰還是揹着他們。
走在土路上,葉星說道。
“北辰,咱過段時間再買輛自行車吧,這次回去把人家根兒保的錢都換上,還能剩下不少,咱買輛自行車,這回村裏太不方便了。”
其實自行車葉星老早就想買了,因爲隔幾天陸北辰就得會村裏去背面,他先去把家裏的麥子磨成麪粉,然後把麪粉揹回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