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伸過來鉗住了她的下巴,灼熱的呼吸燙着她的脣。
“別藉機纏上,我嫌棄你髒!”
他用最親密的姿態,說的卻是最傷人的話。
淚霧擋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定是很厭惡很不恥。
從前,不管她有多髒多邋遢哪怕是剛下完解剖課不洗澡,他都能親的下去。
今非昔比,他有了楊思純這個大美人,她連給他舔鞋都沒有資格。
咬咬牙,她已經不想再搖尾乞憐。
淡淡的聲音很平靜,“你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下賤。”
她快步往外走,砰的甩上了門。
門內,男人恨恨的把文件扔在一邊。
剛見面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牀,現在又跟他裝什麼清高?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蘇霖上了天台。
倒不是想不開,就是想吹會兒風。
把她腦子裏那些情呀愛呀吹走,讓她清醒。
何錦書找上來,遞給她一包紙巾。
“擦擦吧,挺醜的。”
“我沒哭。”說着,蘇霖抹了一把臉,卻是溼漉漉的。
咬着脣,她想要解釋的,何錦書卻把她給摟在懷裏。
溫暖的大手落在她清瘦的後背山個,“傻丫頭,沒人有會笑話你。”
“何老師……”
站在暗處的男人眸色幽暗危險,菸灰落在手上都不自知。
小兒科的工作向來繁忙瑣碎,但何錦書還是建了一個羣給蘇霖捐助。
大家都知道陳樟是爲了搶救自殺的病人才受傷變成植物人的,紛紛慷慨解囊。
唐沁也知道了這事兒,她立刻來找蘇霖,要爲她去院辦討公道。
蘇霖不知道昨晚的事兒唐沁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不好直接問,也不想再接受她的好意。
“這裏面有10萬,算我借給你的。”
蘇霖沒接,“謝謝你,但事情還沒到這種地步,我還不需要。”
“都捐助了,你就收着吧,我不等錢用。”
唐沁家裏是醫學世家,從小在蜜罐子長大,她真不在乎那點錢。
可蘇霖卻不能伸這個手,她把卡塞回去,“等我有需要再借。”
雖然唐沁大大咧咧,卻也發現了不對勁兒,“蘇霖,怎麼了?我有得罪你嗎?”
蘇霖自然是不能承認,如果沒有陳樟的事兒她可能會跟唐沁說清楚,可現在實在沒心情。
幸好有急診電話讓唐沁過去,蘇霖才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沒法子可想,最壞的打算就是把陳樟接回家去。
上午捐錢的人不少,可是下午風向就變了。
院裏在傳蘇霖爲了求院長去他辦公室脫衣服,給人趕了出來。
後面還有更難聽的,說蘇霖之所以能留院是因爲X賄賂領導。
這個領導雖然沒明說,但一聽就知道是小兒科科主任何錦書。
這下就連何錦書幫她籌錢都充滿了下半身的味道。
謠言跟長了翅膀一樣,一會兒就飛遍了全院,當然也到了蘇霖耳朵裏。
所有人看她都指指點點,甚至有些對她不懷好意的男醫生出言騷擾,好像她是輛公共汽車一樣。
蘇霖躲在樓梯裏,心理不堪重負。
身心疲憊,她也顧不得髒,坐在了臺階上抱住頭。
他不幫忙就算了,怎麼可以往她身上潑髒水?
“讓開。”
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頭頂,讓她感覺到一股冷氣。
後知後覺的擡頭,她先看到了一雙黑色的手工小牛皮鞋子,往上是筆挺的西褲,再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