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寞,過了今天,把合約毀了吧,照片也刪了。”
正要提槍上馬的蕭雨寞在聽到她這句話後,頓時一腔的旖旎化成了怒火。
該死的女人,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麼讓人喪氣的話嗎?
她以爲這是什麼?懺悔、補償、還是祭獻?
心涼了,一直涼到骨髓裏,緩緩睜開陰鷙的眸子,死死的鎖住在身下的女人。
她的睫毛一直在顫抖,嘴脣也緊緊抿着,跟他在一起,就這麼難以忍受嗎?
“滾!”他低低的聲音從喉嚨裏嘔出來。
蘇霖睜開眼睛,視線跟他冷情的眼睛碰撞在一起,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給他拎着胳膊甩出去。
開門,關門,絕塵而去,他用一秒鐘把她的愛砸的稀碎。
蘇霖衣不蔽體站在黑夜的街頭,四年前那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又來了。
她坐在地上,痛不欲生!
這世界上有一種痛,叫蕭雨寞我依然還愛你。
身後傳來滴滴的聲音,她回頭一看,看到了簡雲深從車裏探出的頭。
“蘇醫生。”
蘇霖往一邊讓了讓,“簡少。”
“阿蕭呢?”簡雲深故意往兩邊看了看,最後探究的目光落在蘇霖臉上。
蘇霖忙扯了扯衣服,勉強回答着,“他有事走了。”
“那也不該留你一個人在大街上。上來,我送你。”
蘇霖不想跟蕭雨寞的朋友走的太近,她搖搖頭拒絕,“沒事兒,我住的離着這裏不遠。”
簡雲深饒有深意的看着她笑:“那好吧,蘇醫生要小心,今晚有雷雨。”
蘇霖囧,吶吶的說了謝謝。
簡雲深開車離開,那錚亮的汽車尾燈,彷彿他剛纔把蘇霖看的無所遁形的眼睛。
簡雲深說話很靈,蘇霖剛走了沒有一百米,就下起大雨。
她抱着胳膊跑到咖啡廳躲雨,聽到店裏的音樂很應景的在播放:
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無處躲避總是讓人始料不及。
果然,始料不及。
淋雨的結果蘇霖得了感冒,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噴嚏不斷,眼睛水汪汪的,總像有淚水流出來。
她只好一直戴着口罩,因爲是傷寒感冒不會傳染,她也就沒請假。
一連幾天,她的日子都過的很平靜,蕭雨寞好像忘記她這個人和那該死的合約,再也沒有找過她。
甚至幾次在醫院裏碰到了也是擦身而過,他冰冷的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蘇霖覺得這樣很好,也就該這樣。
可每次看到他和楊思純走在一起的般配身影,她的心口都酸痠疼疼,就像感冒一樣纏綿着不肯離去。
這種感覺比當年她離開他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當年那種挖心挖肺的疼都能熬過去,何況現在?
做醫生的好處就是特別忙,忙起來沒工夫想任何煩心事。
可是回到家裏,她的煩心事就來了。
方玉第N次要她去相親。
“正好你李阿姨還催你去見面,就今天吧。”
蘇霖真是哭笑不得,“媽,你還沒死心嗎?我說了陳樟還在,我不是寡婦。”
方玉看着她有三秒,然後嗷的一聲哭了。
她哭的驚天動地,把湯圓兒也嚇哭了。
蘇霖最怕她這個媽的哭功,只好應承下來,“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方玉立馬收了眼淚,美滋滋的去打電話了。
蘇霖被強迫換上裙子,去咖啡廳跟人見面。
等到了,那個油膩的胖子指着她半天,“蘇校花,原來是你。”
蘇霖這纔想起來,這人叫宋華清,是醫學院的同學,還追過她。
現在的男人西裝革履,腰帶是愛馬仕,手錶是勞力士,一身暴發戶的味道。
這種姿態見到昔日愛慕的女人,他不僅飄飄然,“媒人跟我說是個寡婦,姓蕭的他死了嗎?”
肥膩的手指不客氣的拍在她手上,“我就說你們倆個不會成,那小白臉兒不可靠。”
蘇霖把手拿回去,身體也微微往後離他遠一些。
宋華清好像沒看到一樣,一臉的感慨,“我覺得我們倆個很有緣,我離婚你死男人都是等的這一刻。我呢,有個兒子跟着他媽,你也別把女兒帶過來,我們倆個結婚後再生個大胖小子,這樣你也有個保障。”
要不是看在媒人的面子上,蘇霖早就站起來走人了。
“宋先生,您這麼好的條件我配不上,我先走了。”
宋清華起身攔住她,“別介呀,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婚後你不上班也行,我每月給你三千的生活費,可比當醫生賺的輕鬆。”
“算了,我還是喜歡自食其力。”
“蘇霖,你早就讓蕭雨寞玩爛了,這好幾手的貨色我都不嫌棄,你還跟我裝什麼清高?”
蘇霖站起來,把咖啡潑到他臉上後揚長而去。
咖啡已經不熱,可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讓胖子很受不了。他站起來想走人,卻發現一個美女坐在了自己對面。
楊思純沒想到她喝個咖啡都能跟蘇霖撞上,本來還覺得生氣,卻沒有想到會發現她的祕密。
她微笑着說:你好,我是蕭雨寞的……女朋友。
宋清華瞪大了眼睛,你,你剛纔都聽到了。
楊思純保持着小白花氣質的微笑,聽到一點,但還不很明白,請宋先生多多指教。
宋清華正苦於沒地方報復蘇霖,卻沒有想到蕭雨寞的現任就坐在了對面,他覺得這是老天給的機會。
於是,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以前知道的那點兒關於蘇霖蕭雨寞的事兒全抖落出來。
楊思純心頭像燃燒着一團火一樣,恨不得去把蘇霖的那張臉給抓花。
她沒想到蘇霖竟然是蕭雨寞心頭的那抹白月光。
怪不得今天她在洗手間裏聽到有人說蘇霖在醫院後門坐着蕭雨寞的車走了,她還嗤之以鼻。她以爲這些小護士不認識豪車,隨便把蘇霖傍的大款的車當成了蕭雨寞的。
可是現在想想,就變的很真實了。
爲什麼蘇霖能隨便出入辦公室,爲什麼她犯錯不會被懲罰,爲什麼蕭雨寞會看着她發呆,以前是因爲沒法子把倆個人想在一起,現在什麼都明白了。
你也不知道當初他們爲什麼分開?
宋清華賤兮兮的說: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猜也猜的八九不離十。蘇霖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跟蕭雨寞談的時候一直和陳樟不清不楚。後來蕭雨寞除了醫療事故被拘留,她就直接跟陳樟滾在一起。聽說蕭雨寞出來後抓姦在牀,差點把蘇霖撕了。
是不和諧的因素分手,楊思純在心裏思量着。
那這樣,要怎麼才能把她從蕭雨寞身邊再次趕走?
跟宋清華分開後,楊思純在車裏給蕭雨寞打了一個電話。
內容無非是約他出來玩,但是給人無情的拒絕了。
她裝出無辜的語氣,好可惜,本來可以和蘇醫生一起玩。
蘇霖,她也在?
是呀,她和她一個男同學在一起……
在哪裏,我過去。
從他冷冰冰的聲音裏,楊思純竟然聽出了興奮。
她忙胡亂說了一個地址,然後裝着愉悅的說:那我們等着你,慢點開車。
掛斷電話,楊思純的臉冷下來。
大約等了五分鐘,她又給蕭雨寞打過去,抱歉的說人家走了。
走了?去哪裏?
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們很高興的樣子。
話剛說完,蕭雨寞就掛了電話,多一個字都沒有給她。
到了這個時候,楊思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幾年的傾心付出,竟然還比不上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
這個蘇霖,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