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這個樣子十分的誘人,蕭雨寞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反應。
可他不是禽獸,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
他用力把人給按住,眼睛裏深的像漩渦,“蘇霖,你別鬧。”
“不要嗎?不要就放我走。蕭雨寞,你別折磨我。”
她剛纔的勇氣果然是一瞬間的,此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蕭雨寞把她的腿給拿下來,剛纔的動作太激烈,都把腳踝給磕破了皮。
他輕輕給揉着,“好了,我有錯你罵我就是了,別傷着自己。”
蘇霖的嗓子就像被蠟油滾過,疼得說不出話來。
眼淚自有主張,滾滾的沿着粉白的小臉兒撲簌簌的落下來。
蕭雨寞用手背給她去揩,“霖霖,別哭。”
蘇霖崩潰過一次,這次她忍住了。
畢竟理智沒有完全剝離,她知道這裏是醫院,要是她哭着眼睛紅紅的出去,還不知道給怎麼傳。
她是個俗人,她做不到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她只希望沉在人海里,做不出錯不出挑的普通人。
蕭雨寞的心都要給她哭碎了,他可以恨她卻沒法子討厭她,她的眼淚對他來說有毒,深深的腐蝕着他的內臟。
剛開始到醫院的時候一是因爲確實恨着她,二是因爲他不敢放縱自己的情緒讓那幫老狐狸給掌控,所以他才那麼冷漠的對待蘇霖。可是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一天天憔悴,他忍不了。
把要收拾那幫老東西的時間縮短,他甚至不惜傷筋動骨也要把他們給一鍋端了,爲的就是讓蘇霖被欺負的時候他可以給她撐腰說話。
可是現在她仍然在自己面前哭,他還是束手無策。
偏偏這個把她弄哭的人是自己,他有些煩躁,到底要怎麼做?
他記得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個傻傻的姑娘以爲擁有他一定是前世拯救了銀河系,卻不知道他卻患得患失,卻自己孤僻冷漠的壞脾氣她會受不了。
爲什麼,過了四年一切都全變了?
他站起來,面對着牆壁,一拳狠狠的擂過去。
蘇霖嚇得一哆嗦,她可不可以他其實想打的是她不是牆壁?
“你先出去。”他的聲音冷漠淡然,剛纔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蘇霖忙攏着衣服把自己收拾好,她不敢看他,快速的跑出去。
蕭雨寞看着那扇白牆,握着的手攥的特別緊,有鮮血從關節上滴落下來。
渾渾噩噩過了一天,下班的時候她遇到了許晴南。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連衣裙,亞麻色的長髮紛亂的披在後背上。
蕭雨寞的身影一出現,她就迎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雨寞,今天姐姐請我們喫飯,我真怕你給忘了。”
蕭雨寞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蘇霖,他漠然的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對許晴南說:“忘不了,你禮物買好了嗎?”
“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呀,自己姐姐的生日都要我準備。”嬌嗔的樣子與其說在責備不如說在撒嬌。
下班時間來來往往不少人,許多女護士都是一臉的羨慕。
那些有心人不僅去看蘇霖,心說這位傳說中院長的情人也不知道看到了這一幕有何感想。
蘇霖快步離開,她並不需要看到這樣的畫面。
回家後,方女士一臉的高興,“終於回來個早的,感覺去洗菜,今晚我要包餃子。”
蘇霖看到她已經和好面在盆兒裏醒着,就去洗白菜。
湯圓兒在客廳的小桌子上畫畫,嘴巴里唸唸有詞。
蘇霖心裏充實了許多,這纔是她的生活,平淡卻真實,她要好好維護着,不能讓媽媽和女兒因爲她的緣故受到惡意的傷害。
方女士問她,“你的何老師這麼多天沒來了,你讓他來喫餃子吧。”
蘇霖搖搖頭,“他出去學習了,最近都不在本市。”
“嗷,其實我覺得錦書這孩子真不錯,長得好,年紀輕輕就是主任了,就是可惜結婚了。對了,他那老婆出國也有兩三年了,怎麼還不離婚?等離婚了你跟他……”
“媽”蘇霖打斷了她,“這些話您以後千萬不要說了,給人聽到多難爲情?好像我跟何老師有什麼才讓人離婚的異樣。”
“那你覺得你們沒什麼嗎?別以爲媽媽是老糊塗,他看你的眼神兒都不一樣。”
蘇霖知道老媽的毛病又犯了,趕緊打斷她,“這個白菜放上一半可以嗎?”
“全放上吧,難得有功夫包一次,多了就擱冰箱裏凍着。”
終於把這個話題引過去,蘇霖出了一腦門兒的冷汗。
餃子剛下了鍋兒,蘇霖正在跟湯圓兒看畫,忽然她的手機響了。
蘇霖看到是醫院的,忙接起來。
今晚的值班醫生在那邊快哭了,“蘇主任,蜜蜜死了。”
“什麼?”蘇霖手裏的畫掉在了地上。
“喂,蘇主任,您還在聽嗎?”
“怎麼死的?不是恢復的很好嗎?今天皮膚科還是給她制定植皮計劃,怎麼就死了呢?”
“您來醫院吧,我也說不清楚。”
蘇霖掛了電話立刻換衣服,她親了親湯圓,“對不起,媽媽醫院裏有事,下次再陪你。”
剛纔她接電話的時候湯圓一直在她身邊,自然是聽到了一些,她很懂事的說:“媽媽,是不是有個小朋友變成天上的星星了?”
孩子對死亡的理解是很難的,蘇霖給她的解釋就是說人死了,她的靈魂會變成一顆星星,看着地上的親人,所以天空纔會有那麼多的星。
蘇霖親了她一下,“是的,所以媽媽要去醫院看看,你在家乖乖的聽姥姥的話。”
湯圓點點頭,也親了蘇霖,“媽媽再見。”
方女士卻沒有這麼好說話,她扯着嗓子喊:“你好不容易早回家一次,這沒喫飯又要走,到底心裏還有沒有我和孩子?”
“媽,人命關天的大事,您就別吼了。”
蘇霖換了鞋子就飛奔下樓,她怕耽誤時間,伸手打了車。
剛到醫院病房,她聽到的不是哭聲,而是一片吵嚷。
她快走倆步,卻發現剛給她打電話的值班醫生李斐正在攔着蜜蜜的爸爸,不讓他帶走孩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