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一看,幸好,天還亮着。
穿好衣服,頭髮紮起,抱起還在睡夢中的兔子就往外走。
去了書房,又去了房間,都沒有人,“師傅去哪了?”
她舉起小兔子,“你知道師傅去哪了嗎?小兔子。”
說完又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
“伯母!”
白以橋放下還在繡的搖扇,擡首看着門口,“初初來了,快進來。”
“伯母,您這是在做什麼?”
“刺繡,你要學嗎?”
初初聽後立馬搖頭,她纔不要學,看着好麻煩的樣子。
“我還是算了吧!我手指不靈活,怕到時候繡出來讓人看笑話。”
白以橋一聽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她拉過初初,“誰敢笑話你,伯母幫你揍他!”
說着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刺繡,“這刺繡還可以繡荷包。”
說着還眼神揶揄看了眼初初。
“到時候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了,便可以把自己繡的荷包送給他,這樣他就明白你的心意了,倘若他掛在腰間就說明他接受了,同時也給其他人一個訊號,他有主了。”
“真的?”初初看向那還沒繡完的搖扇,伸手摸了摸,忍不住再次詢問,“伯母,真的嗎?”
“當時真的了,每年的上元佳節你看那些街上的男子,大都佩戴着,我們這門宗,恐怕也就只有你沒下過山了。”
說完還有些惋惜,“清敘就是太緊張你了,不過他第一次收徒,也正常。”
初初想說沒有,她下過兩次山,一次和千昱,一次和師傅。
“那我先學一點。”
“?剛剛不是還說自己不行嗎?”難道是看上誰了?
初初面對白以橋的‘逼問’,雙手很乖的放在膝蓋上,“看着好玩。”
白以橋聽後眉頭緊鎖,“初初,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和我說,我幫你看看,知道了嗎?”
她家初初從小一直生活在山上,平日裏就這幾個人,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太容易被騙了。
初初聽完彎了下頭,不明白白以橋怎麼突然這麼嚴肅,可她還是順着點了點頭。
白以橋起身給初初拿了一套針線,一句一比劃的教起來。
初初的性子是坐不住了,做的時間久了就有些煩躁,她看着布上自己縫的扭扭曲曲的線條,更煩躁了!
親近的人在身邊,她就忍不住的想依靠想撒嬌,“伯母,你看,我怎麼也繡不直!”
白以橋擡眼,確實線條太彎曲了,她便站起身,握着初初的手教她,“初初,靜下心來,你想想這是爲你心悅之人繡的。”
聽到這話,初初也盡力去調節自己的脾氣,她看着線條越來越平整,想着那人素來乾淨利索,要是自己繡的不好,都不好意思去給,要是繡的好了,說不定……。
初初繡着繡着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伯母,千昱哥呢?”
白以橋頭也沒擡,動作輕快的繡着,“跟你師伯在一塊呢,你師伯正幫你千昱哥哥護法呢。”
“哦哦”
“那伯母知道師傅去哪了嗎?”
“嗯?清敘?”她搖了搖頭,“清敘我倒是不知,估計宗裏是有事需要他處理吧。”
“嗯”
初初緩緩吐出一口氣,繼續紮根進刺繡的世界裏。
在密室裏,千昱盤坐在中間,剛剛喫下去的洗髓花正順着血液流向四肢,剛開始千昱感覺是密密的癢意,之後便是叫人百般折磨之感。
實在是太痛了!
千樹宏在一旁看着也很揪心,但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打擾到千昱洗髓。
千昱的手臂和脖頸處疼的青筋浮現,他忍不住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再堅持堅持,過了,你之後的路可就好走了!’
“啊!!!”
“忍過去!”千樹宏給千昱周圍立上結界,又源源不斷的往往裏輸送靈力。
千昱睜開一條小縫,看着千樹宏的身影有些模糊,不過立馬又閉上了,洗髓過程不允許他有任何疏忽,不然剛剛經歷的疼都白受了。
這一洗就是一天,初初上午趕來,做了半天的刺繡,中午在這用了膳,下午又繡了一點就去修煉了,晚上又趕來了,師傅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天都沒回來。
初初和白以橋正喫着呢,就瞧見千樹宏來了。
兩人放下碗筷,白以橋首先問道:“完事了?”
“嗯”說完兩人算是真正意義上鬆了口氣,畢竟洗髓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稍有不慎走火入魔,甚至還可能靈力盡失。
初初看着千樹宏有些虛弱,不由的擔心起來,“師伯沒事吧?”
“沒事,倒是千昱,今兒疼了一天,剛洗乾淨就躺在牀上睡過去了。”
初初覺得有道理,又乖乖做了回去。
自己喫,還不忘從兜裏拿出胡蘿蔔喂到兔子嘴邊。
千昱不在,小兔子就正兒八經的佔着他的椅子,兩隻前蹄正抱着蘿蔔‘咔哧咔哧’的咬。
初初迅速的扒完了飯,直接抱起兔子就過去了,“師伯,伯母我去看看。”
“嗯,慢點,彆着急!”
白以橋和千樹宏看着急急忙忙的初初,都忍不住笑了,“這孩子。”
“是個好孩子。”
白以橋點頭,夾起菜正準備喫的時候,突然看向千樹宏,一臉的嚴肅,“今兒初初跟我學刺繡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千樹宏不明白學個刺繡能有什麼奇怪的,小姑娘學個刺繡不是很正常的事麼,但看他夫人的表情,實在是不敢說出口。
“奇怪,太奇怪了。我們宗的大小姐,就算不學刺繡我們也養得起!”
聽見這回答,白以橋甚至想一抹布糊他臉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初初剛開始還不想學,我說學刺繡可以繡荷包給喜歡的人,結果她立馬就要學了。”
見對面的男人還在喫,白以橋伸出筷子就去敲他的碗,還阻止他夾菜,“跟你說正事呢。”
男人眼見的夫人是要生氣的節奏,立馬端正了自己的態度,“夫人您說!”
白以橋白了他一眼,繼續道:“你說初初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
“不可能”千樹宏差點蹦起來。
“初初一直生活在我們身邊,她除了我們就沒接觸過其他人了,這怎麼可能!”
白以橋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就是不敢確定,“那萬一呢?”
千樹宏這次回答的很是乾脆,“沒有萬一,這又沒有外人,你說她能喜歡誰啊!總不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吧。”
“清敘那不是有兩個侍童嗎?”
千樹宏聽後沉凝片刻,雖然自己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是有這二人的存在的,“我讓人查查。”
“還是查查好,初初被我們保護的太好,心性還沒有很成熟,在這個年紀很容易被人騙。不過,”
白以橋突然語氣放緩,“也不知道以後誰這麼有福能娶到我們的小公主。”
千樹宏一聽這話立刻就不幹了,“誰敢來!我打斷他的腿!”
“這人要是敢來,估計你還沒出手,就清敘那護犢子的模樣,平日裏也就算了,要是真到了那麼一天,估計會瘋!”
突然爲以後的女婿感到擔憂。
千樹宏聽後也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當初同意,就是因爲清敘是仙界實力最高的,以後初初憑着他,旁人也不敢亂來。”
“只是沒想到,清敘現在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當初我和他說初初有多聽話,多好的時候,他都不帶眨眼的,現如今也算是打臉了。”
白以橋拿筷子堵住了他的嘴,調笑到:“那也是初初好,清敘性子冷,初初那麼小跟他,兩人互相陪了對方數年,怎麼着都有感情了。”
“確實。”千樹宏突然感嘆到,“過的還挺快的。”
“可不是!”
一邊初初跑到千昱房間,伸手放在他額頭,嗯,沒發燒,那估計是太累了。
伸手替他捻好被褥,初初就坐在一旁的塌上逗兔子。
“好像是肥了不少。”整個兔身都圓滾滾的。
過來許久,千昱也沒有醒來的趨勢,初初看着窗外,“挺晚了。”
她走到牀邊,又用手試探了下,確定沒事了才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初初輕輕揪着兔子的耳朵,語氣帶着抱怨,“師傅都一天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好歹給我留個信吧,信都沒有,真小氣。”
說完放開了它的耳朵,把它重新抱回懷裏,“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回去沒有。”
跟師伯伯母打完招呼,初初離開,剛走出大門,就看見了一天沒見的人正站在不遠處。
“師傅!”
初初幾乎是幾步跑過來撲在他懷裏,因爲抱着兔子,初初只能一手抱着,“師傅這麼過來了?”
清敘低着頭看她,在漫天星光的映襯下,他整個人透着溢出的溫柔,“來接你回家。”
“嗯”初初眼裏亮晶晶的,對這個懷抱很是不捨,她看着他,笑道:“我們回家!”
“師傅,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
“藏書閣。”
嶼初:“……”
是我沒想到的了,師傅不愧是師傅,真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