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又天亮,程修終於停了下來,他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
“公子。”黑衣影子把一個籃子放在程修的旁邊。
程修的目光落在籃子裏,裏面是些簡單的喫的,想到黑衣影子必定是得了容深的吩咐要好好照顧他,他眼神就忍不住的柔軟下來。
程修沒有拒絕,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吃了黑衣影子提來的喫食,又坐在地上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到了下午的時候,他睜開眼睛,拿起自己畫成功的那一疊符紙,開始在祠堂裏走動起來。
偶爾會停下來,而後將符紙貼在那一處。
等他再回到原地的時候,手裏的符紙已經都貼在了相應的位置。
程修抿了抿脣,下一刻,盤腿坐了下來,手裏結了法印,口中唸唸有詞,很快的,自他佈置好的法陣中間,冒出淺淡的黑霧。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黑霧愈加的濃郁,最後漸漸地將祠堂裏面那堵牆完全的遮擋住。
黑霧涌動着,漸漸地,露出那具懸浮在黑霧之中的暗紅色棺槨。
原本被容深封印住的窺探口又被程修給打開了。
之前容深一直不知道這窺探口是誰打開的,後來從許老爺口中得知是一位高僧,再得知程修對自己的感情之後。
容深就猜到這一切應該都是程修所爲,只不過她一直沒有問出口。
而現在,程修再次打開了被她封印的地方。
容深確實躺在棺槨裏。
沈苑不要她的心臟,只要她把閻戚從畫裏帶出來,宋越問爲什麼沈苑會知道容深能幫她把閻戚帶回來。
因爲她是容深。
就連容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連鬼王都忌憚的幽冥之地,她卻在其中安然若素,一待就是上千年。
而谷隆所說的焚盡妖鬼神魔的無業火,也是爲她所用。
她要從畫皮鬼佈下的法陣裏帶出閻戚的魂魄又有何難的,頂多是讓她耗費自己的魂力,沉睡一段時間,然後好好養上個幾百年而已。
容深沒有和程修說後果,她只讓耳冬幫自己護着程修一會兒。
因爲,容深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在這裏久睡的,儘管離開幽冥之地之後,她恢復的速度會變得更加的緩慢。
可對於容深來說,她允諾程修的,也不過百年,她並不願意浪費本該屬於她和程修的時間。
容深在幽冥之地睡了七天,她醒過來後就立刻回到了霧村,結果在那裏一個都沒有看到,愣了一下,容深就帶着渾身的戾氣順着氣息,找到了正在回宋家路上的耳冬。
“那個人類啊?聽說你應該是在幽冥之地後就離開了,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裏了。”耳冬漠然道。
容深一身戾氣翻涌着,咬牙道:“你明明答應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