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聽到自己的兄弟得到了金德曼的讚賞,心情也是非常暢快,這些兄弟和自己心念相通,每個人身上迸發出的熱情和幹勁比很多歷史名將強得多,秦戈也對他們的期待非常大,如果能讓這些弟弟們走上歷史舞臺,他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而且沒想到簡單的人事任命,金德曼就已經對東莞的政治局勢、各方政治關係、手下的發展才能等等,進行了政治均衡和考量,從政治、人心、敲打、博弈和人才培養等方面進行佈局。
高麗武則天之名果然不虛,秦戈這才恍然,金德曼最強之處不是跟着自己窺探人心,或者權衡各方政治,她最強大的能力是領主類的政治治理能力和政務統御力。
秦戈揉着額頭長嘆道:“以後泰山郡的政務由你一手操持吧!你直接可以給伯寧(滿寵)下達政令,我就全心全意的放在軍事戰爭上吧!我主外、你主內!我們革命分工不同嘛!”
聽到秦戈此言,金德曼眼中閃過難掩的欣喜,這等於是將泰山郡的政務大權全部移交給了自己,這也是金德曼最期待的權力。
秦戈揉着額頭,就剛纔自己死了多少腦細胞,看着噘着嘴的金德曼,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心裏高興壞了吧!好了!我每天抽出一個時辰與你商討政務,向你學習好了吧!”
秦戈的手凍得冰涼,金德曼轉過臉躲開秦戈手,玉手拉住那雙凍得發紫的手,此時因爲行軍途中颳起了冰雪風暴,秦戈的臉上都有風雪凍傷,手上更是有皸裂傷痕。
金德曼將秦戈的手抱在懷中,用貂皮捂住給他取暖道:“你就安安穩穩的坐一會吧!這長白山的鬼天氣,不是冰旋風就是冰雲霧,人家典韋、元直、元皓他們修爲高絕,這馬車中多舒服,你非要受這份罪!”
秦戈聞言將手從金德曼溫熱的懷中抽了出來苦笑道:“兄弟們在冰天雪地中行軍,讓我抱着美人,坐在馬車中享福,那是如坐鍼氈,以後就該被打黑槍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掀開簾子,跳下馬車騎在破軍身上,開始頂着風雪四周巡視,看有沒有將士在風雪中走失。
金德曼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便看到風雪如刀,此時自己的車輦由典韋的坐騎噬金蠻牛拉車,幾個虎賁衛則護在四周,生怕恐怖的風暴捲來,將車架掀翻。
看着頂着冰雪秦戈佝僂的身影,現在秦戈作爲左路軍統帥,就算坐個馬車也沒有人敢有異議,然而秦戈的脾性就是如此,他就是無法接受這種特殊待遇。
金德曼擁有洞悉人心的能力,也善於操弄人心,然而在秦戈身上,她看到了即便能夠操弄政治和民意,但她卻無法得到民心和民意!
上位者可以用政治手段欺詐一時,但卻無法欺詐一世,一個政治陰謀要用無數的政治陰謀遮掩,而最終自己會被政治陰謀反噬。
忠孝廉恥勇、溫良恭儉讓,君子的這些德行,不是靠嘴皮子說出來的,而是用實際做出來的。
金德曼從雷暴、獸血沸騰等人那裏瞭解了秦戈的發家史,以前的秦戈就是個標準的豪俠,對於不平之事敢出頭,極爲看重兄弟義氣,甚至往往做出很多喫力不討好的事,而且行事喜歡一根筋,敢於爲了兄弟之義和他自己的道義,捨生忘死,看起來近乎愚蠢和可笑。
然而正是秦戈的這種大義當先、大公無私,那種在常人眼中近乎愚蠢的行爲,才聚集了一幫共赴生死的兄弟,招募了一幫誓死效忠的臂膀。
現在秦戈就算已經身居高位,那骨子裏的執拗依舊改不掉,然而這種性格如果帶到未來即將組建的政體中,很有可能會引來覆滅性的隱患!
政權的天性便是會產生特權,只有聚攏特權階層,讓他們成爲維護政權的根基,如此才能建立穩固的權力構架!
而秦戈的這種人人平等、利益共分的思想,將極大的削弱依附於自己的特權階層,而讓自己的政權變得脆弱不堪,甚至會引起特權階層的集體仇視。
秦戈當年即便立下不世之功,挽救了兗州士族,然而黃巾之亂剛過,便遭到兗州士族的同仇敵愾、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