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舒適的飽度,她癱在沙發上,滿足地呼氣。
談雋池剛到家便接了一通緊急電話,進了書房。溫兮語上樓,先洗了個澡,裹着浴袍躺在陽臺涼椅上晾乾潮氣。
看似在放空自己,其實大腦已經飛速思考了起來。
——一會兒到底是睡哪個房間?
溫兮語扭頭,打量了一會兒已經被自己裝扮得異常少女感的客房,靜默了十秒鐘,果斷起身,把被子枕頭扛起來,搬進了談雋池的臥室。
咳咳,躺在牀上,靠近他的枕頭深吸了幾口清新空氣,假裝無事發生過。
溫兮語本來想等談雋池進來再睡,結果逛街太累消耗體力,一下子就沒知覺了。等到睡了一覺起來再看,房間還是原樣,沒有開燈,身邊沒人,連那半邊的被子都平整無比,了無褶皺。
時間過了兩小時,十二點差不多快一點,溫兮語爬起來,看了一會兒手機,睡意差不多消散得七七八八。
新買了兩件Lolita的洋裝,快遞收到了還沒拆封,溫兮語咯噔咯噔跑下樓,拿美工刀拆盒子。經過書房的時候豎起耳朵聽了聽,倒沒聽見什麼談話的聲音。
小洋裝漂亮又精緻,其中一件是無袖設計,紅黑系列,胸口綴着蕾絲花邊,還有點女僕裝的即視感。
溫兮語回到臥室試穿了一下,淡藍色的那件上身特別可愛,尺碼也很合適,帶上頭飾穿上鞋襪就可以到花園裏去拍寫真。只是這個紅黑的裙子有點怪怪的,不知道爲什麼背後露了那麼一大片,還是無袖,感覺好像比起普通洋裝來說性感得過了分,不是很正常。
對着鏡子左右端詳了一會兒,她終於發現,原來是忘記穿內襯了。剛纔拆包裝就隨手放在一邊,也沒怎麼在意。
溫兮語趕緊從衛生間出來,去取那件白色的泡泡袖襯衣。正彎腰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把手扭動的聲音。
門打開。
溫兮語毫無防備地,用一整片光潔白皙的背面對着走進來的男人。
兩秒鐘的寂靜。
小姑娘嘩啦一下轉過身來,手上拎着一塊搖搖欲墜的料子,慌張地無處安放。
談雋池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問:“在做什麼。”
“試、試衣服。”
溫兮語難得結巴。她後退着縮到牆角,心想自己還是蠢死得了,好好的小裙子被她穿得這麼不倫不類又這麼難看,還不小心給男朋友看到了,嚶。
溫兮語抱着內襯捂在胸前,指着衛生間道:“那我、我再去換回來。”
“等會兒。”
牀頭只開着一盞橘黃色的暖調小夜燈,談雋池走近兩步,鼻樑上架着一副銀絲框眼鏡,深邃而優越的五官輪廓顯得棱角分明,愈發立體。
他擡手解了領帶,半眯起眼,開口問的卻是不怎麼相關的問題:“晚上逛街累麼。”
溫兮語思緒被岔開,茫然眨了下眼:“還好,剛纔睡過一覺,不怎麼困了。”
“嗯,好。”
男人又輕又啞地笑了聲。
在溫兮語分析出談雋池的情緒組成之前,已經被他拉進懷裏,捏着後頸親起來。
“唔……”
內襯被談雋池取走,夜燈的燈光在他的鏡片上映出淺淺弧光,光影交錯下,他微勾起脣,眸光壓下來,第一次笑得有點像個斯文敗類。
“我覺得挺好看的。”談雋池含吮着溫兮語的耳垂,極爲緩慢地廝磨,末了啞意更重,“不用再換回去了。”
……
小洋裝還沒下水就遭遇了一次“清洗”。
溫兮語摟着談雋池的脖頸,在湍急的水流中沉沉浮浮,窗外的夜也忽明忽滅。高樓大廈中燈火絢燦,繁華地帶的夜景一向很美。
霓虹也照亮了她的眼。他身上這種雪松般的沉香味讓人着迷又淪陷,她急促又緩慢地墜落下去,臉頰從他的黑髮蹭過肩膀,碾壓出痕跡。
又聽到他低低地嘆息,帶點饜足意味,慵懶又性感。
溫兮語如無根之萍在浪潮中起伏,恍然間攀得更緊。她愛他就在於此,那種要命的極具吸引力的深沉,彷彿一池永遠都看不到底的潭。
潭面下隱藏的東西越多,他越迷人。
溫兮語也不知爲什麼,竟從未覺得他危險。哪怕曾被他外面包裹着的那層冷漠所刺中過,也依舊想要靠近。義無反顧,飛蛾撲火。
也許是獨特的直覺吧。
愛本來也就是一種直覺。
第二天早上溫兮語是被鬧鐘吵醒的。
她伸過手臂隨手按停,空氣又安靜下來,溫兮語循着本能在身旁摸索,哼哼唧唧滾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她纖瘦的脊背靠在男人的胸口處,談雋池好像也醒了,攬着溫兮語的腰把她摟得更緊。
“早安。”他的嗓音含着晨起的喑啞,低沉又磁性。片晌撐起身體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溫兮語清醒了點,轉過身來回應,攀着他的肩去尋他的下巴。略帶點胡茬,硬硬的,她闔着眼,邊笑邊胡亂獻吻。
兩人鬧了一會兒,談雋池抵住她的額頭,語氣中帶着漫笑:“昨晚睡得好麼。”
“……”
也不知道是指哪方面,總感覺有點一語雙關。
溫兮語嚥了口口水,神情略閃爍:“挺好的。”
“是麼。”他似笑非笑,又低頭一下下地親她,含糊不清道,“那就好。”
“……”
不管談雋池什麼意思,總之溫兮語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臉頰暗暗泛起了紅暈。本來穿得就不多,正是夏季,肌膚相觸熨帖出絲絲熱意,她睫毛微顫,用被單被自己裹起來下了牀:“我去換衣服!”
換上乾淨清爽的工作裝,溫兮語站在鏡子前拿遮瑕對着脖子蓋了好久。下樓的時候,廚房傳來陣陣炊火聲。
談雋池煮了兩碗雞湯麪,溫兮語自告奮勇要煎最頂上的荷包蛋,他側眸瞥過來一眼,帶着笑:“你會麼。”
這是被小瞧了啊!
溫兮語昂起下巴,拍拍胸脯,答得理直氣壯:“不會!但我學習能力很強!”
談雋池側身讓出一塊空地,把身上的圍裙摘下來掛到她脖子上,淡淡的興味:“好,那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