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擡頭挺胸站在公司大樓門前，彷彿已經把一切都攥在了手中。
她要找她的老闆好好說道說道。
從齊沛雯那裏要來了紀妤的聯繫方式，仇卿才得以順利乘上了去往管理層辦公區的電梯。
電話裏祕書的聲音確實如焦一航所說的那樣溫柔又不乏果斷。
只不過對方之所以這麼痛快地願意幫忙按電梯，是不是因爲陶苒從未交代過要對她設防呢？
電梯到達16層，仇卿氣定神閒地觀賞了一會兒走廊裏的綠植，剛要擡手敲敲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便有人先一步從裏面走出來。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好像還是未成年，漂亮的小臉蛋不知爲何紅撲撲的，眼圈也是同樣的顏色，看起來應該是剛剛纔哭過。
仇卿把在新聞上看到過的臉與她對應上，進門第一句便是朝陶苒小聲問：“江綺帆？”
老闆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來幹什麼？”陶苒有些疲憊，看來剛纔和妹妹說了不少話。
仇卿是來討債的，當然底氣很足：“爲什麼不回我消息，你看看都幾天了？”
“你說哪條消息？”陶苒絲毫沒有歉意，甚至連打開聊天界面的想法都沒有，“沒營養的圖片，有什麼回覆的必要嗎？”
女演員挑了挑眉。
這就說明她看過粉絲送的扇子嘍。
原來不是太忙沒有時間回，而是看完了沒有心情回。
“那就說點有營養的吧，”仇卿遲遲等不到邀請，便自己挑了個靠裏的沙發坐下，“陶總是不是又讓星河給算計了呀？”
陶苒一臉警惕。
彷彿確有其事。
“別這麼緊張啊，沒人泄露機密，我也是自己猜到的，”仇卿知道陶苒素來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但自己對公司之間的糾纏不感興趣，“要不然爲啥能把你氣得拿星河王牌男團的c位開刀呢？”
她故意在此停頓了一兩秒，還是沒能得到陶苒的迴應。
很好。
那她繼續出牌了：“那就奇怪了，難道真的是郭禹恆常在河邊走，果然溼了鞋嗎？還是說因爲你恰好看了我和他的吻”
仇卿當然不知道陶苒看沒看前幾天播出的那場吻戲。
就算看了想必也會無動於衷吧。
她原本只是想借此撬開對方的嘴，而且也真的成功了。
“能不能把你的陰謀論收一收？”陶苒表情嚴肅，不僅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還要開始念緊箍咒，“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行不行？”
不好，她得打斷施法。
“行行——跟你聊正經的，”仇卿咧嘴一笑，一開始就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你說《初晴》的續航可怎麼辦哪？雖說宣傳工作差不多已經被我給包攬了吧，但是郭禹恆這一翻車熱度直接少了一半，嘖，有點難辦。”
陶苒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抱着手臂繞到仇卿正對面，倚着自己的辦公桌冷言冷語：“我發現你好像是嚐到拉cp的甜頭了，怎麼，有點捨不得了？你來找我原來是想問這個。”
仇卿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沾陶苒就總是對人家的話解讀過度。
可剛纔這話聽起來分明就是陰陽怪氣的，不怪她多想吧？
“怎麼會？”仇卿否認，身體多往前探了探，“早上一睜眼，在家聞見了我的金主心情不怎麼愉快的味道，所以我就來了。”
她還湊到陶苒肩頭煞有介事地嗅了嗅。
然後語氣神祕：“聞見了嗎？是酸檸檬。”
兩邊的路都被仇卿封的死死的，陶苒退無可退。
女總裁的臉色很不好：“你說得對，我最近確實忙着和星河勾心鬥角，沒少幹見不得人的事。”
有些人嘴上強硬的很，可爲什麼還要下意識伸出手抵在女演員和自己之間，害怕她湊得越來越近？
看到陶苒在說話間總是無意識地咬着下脣，仇卿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但沒關係。”
陶苒不理解她的結論，再次強調着：“所以你就不要總是來找我了，不要和黑心商人走這麼近，讓別人知道了影響不好，你的粉絲更不希望你這樣。”
又是老一套。
聽得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你呢？”仇卿攥住一直試圖把她往外推的手，心裏很煩躁，“你也這麼想嗎？”
有人在明知故問：“什麼？”
仇卿沒能把劇情演練到這裏。
對話進行到一半，陶苒的反應和她的心理預期嚴重脫節，再往後的一切都超乎她的想象。
她又一次不受控地自由發揮了。
她貪心了，她居然試圖跳過所有步驟直接從對方嘴裏得到最終答案：“你也不想再讓我到你家裏一起喫火鍋，不想喫我做的飯，不想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在第一時間找你聯絡嗎？”
陶苒試圖從中攔截：“等一下幹嘛突然說這些？”
“你今天不想見到我嗎？”
仇卿知道，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難道她又要低着頭回去，一個人在家舔舐傷口了嗎？
爲什麼還不肯給她一個回答。
不知又過了幾秒鐘，在仇卿這裏恐怕是好幾個世紀。
“我看了你和他的吻戲。”
陶苒的視線死死朝着地面。
她開口解釋了，但又好像沒在解釋剛纔的問題。
仇卿怕是經歷了短暫的失聰，大腦也隨之一片空白，需要更多的時間加載信息。
剛纔說什麼了？
吻戲。
她和郭禹恆的吻戲？
女總裁答非所問，把女演員炸成一朵煙花。
“我那個吻戲吧它只是看起來有點甜，實際上可、可無聊了。”仇卿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滑稽，但她好想配合對方在聽起來八竿子打不着的答案後面繼續跑題。
陶苒此時漲紅了臉，聽她毫無徵兆地把話題越扯越遠，實際上卻是越扯越近。
“遠景和中景都是借位的，只有近景拍了一條，”仇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偏了偏腦袋湊到對方脣邊，“就這樣碰了一下，真的。”
女總裁胸口一起一伏的，遲一步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佔走了便宜，來不及聲討，女演員又低下頭要走第二個吻。
仇卿覺得有人正在她心臟裏搞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