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山僵持到家門口，女總裁拗不過餓鬼附身的女演員，只好載着她掉頭開往臨近的大商超補貨。
“咦？好久沒來爲什麼這麼亮堂？”
到達目的地，陶苒瞧見與印象中不同的景象有些迷惑。
仇卿嘆氣：“…這裏早就改成健身房了，你之前到底是怎麼解決晚飯的啊？多久沒出來買過東西了？”
“實在不好意思，再忍一下，”陶苒慚愧地雙手合十，“對面商場的地下一層有家精品超市，今晚保證讓你嚐到牛肉的滋味。”
仇卿翻了個白眼，用手捂着肚子癱回了座椅上。
採購涮火鍋的材料居然要去精品超市，兩個燒包。
下班高峯期的商場人頭攢動，好在可以把車停在直梯間附近，姑且可以降低與陌生人接觸的概率。
仇卿身上的大號衛衣恰好能將當代女藝人標配的窈窕身材藏起一半，戴上兜帽遮住腦袋，便更加無人在意。
“沒問題的，我之前每天都這麼出門買菜。”
面對陶苒的杞人憂天，仇卿告訴她放一百個心。
下班後誰還不是一邊採購一邊歸心似箭，哪有人會瞪大眼睛觀察隔壁挑選香菜的女人是不是在電視上出現過呢？
陶苒搖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臉：“可你現在出鏡率高了，日常出門還是稍微注意點好。”
“下次吧，下次我盛裝買菜，”仇卿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快點出發吧陶總，您的藝人就要餓死了。”
進電梯前，陶苒千叮嚀萬囑咐一會兒要儘量安靜些，悄悄買完食材就離開。
哪知兩人才剛剛走到生鮮區的冰櫃跟前就因爲意見不合吵了起來。
仇卿死命抓着肥牛不撒手，語氣嚴肅而又陰沉：“兩盒正好。”
陶苒則同樣不肯輕易妥協：“不行，我跟雯雯保證過的，一盒牛肉已經是我偷偷放水了，你最好適可而止。”
親眼見到堂堂一個公司老總竟會對經紀人言聽計從，女演員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仇卿堅決捍衛自己的底線不動搖：“絕不可能，平時我都不止這一點飯量，你們地主不能這麼狠心吧？”
對方指了指推車裏的素菜：“多喫點你最愛的青筍和油麥菜還是管飽的。”
陶苒趁她不備，最終還是把其中一盒肥牛歸了位。
“…那我要喫幹碟。”仇卿面部表情扭曲，糾結過後決定退而求其次。
只要蘸料足夠過癮，少喫幾口肉倒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免談。”
“爲什麼？！”
陶苒義正詞嚴：“喫辣會上火的，李盈夏的皮膚吹彈可破，絕不會拿厚遮瑕去蓋痘痘。”
仇卿從心底泛上來一股子委屈：“嗚…”
這一聲嗚咽集畢生演技之大成，但凡有臺攝像機把她的神情記錄下來，今年的最佳女主角恐怕非她莫屬。
陶苒見狀不安慰也就罷了，還險些笑出聲來：“女明星可不會因爲喫不到幹碟哭鼻子。”
兩人只顧着討價還價，沒能注意到有人在她們身後駐足。
仇卿光速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自覺低下頭假裝路人。
雖然陶苒看起來也不太像是會和路人在原地爭執十分鐘的那種人吧。
“好久不見啊曉曄，”經過短暫的遲疑，陶苒同樣給出熱絡的迴應，“這不是，偶爾也會自己買點食材涮個火鍋，對我來說比較簡單嘛。”
“我就知道，”對方自然而然地挖苦道，“剛纔還不敢確定是你，心想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陶苒怎麼會想起自己動手做飯。”
仇卿見二人聊得甚是歡喜，便打算擡腳悄悄離開，待會兒再回來找陶苒。
然而剛一轉身便聽對方問道：“跟朋友一起啊？”
仇卿不敢擅自發言，只見陶苒出人意料地大方：“仇卿，這位是關曉曄，我們是高中同學。”
女演員帶着疑惑與對面相視一笑，一向小心翼翼的女總裁今日不知爲何竟如此坦蕩。
“原來是仇卿啊～不好意思啊，你戴着帽子我一下子沒認出來，”關曉曄的感慨讓仇卿更加迷茫，“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的關係居然還這麼好。”
聽起來對方認得她，似乎很早以前就知曉陶苒和她的交情。
陶苒點頭表示認同：“畢竟是我帶的第一個藝人嘛。”
真是稀奇。
女總裁笑吟吟地講起過去，女演員則仍處在狀況外。
正當仇卿不知後續該作何反應時，關曉曄突然對她們發出了晚餐邀請。
“正好我今晚懶得自己做飯了，你們要不也別涮火鍋了，準備食材也要花費時間嘛，陪我到老地方瞧瞧夜景怎麼樣？”
老地方？
仇卿一頭霧水，顧不上喫味，聚會恐懼體質的她下意識從身後拽了拽陶苒的袖子。
應該能意會她的抗拒吧？
“好啊，我倆開車過去，一會兒見。”
……
這位老闆答應得也太果斷了吧。
說好的接她出來約會呢？
肥牛呢？幹碟呢？
仇卿回到車裏抱着手臂生悶氣。
陶苒見狀只好先哄上兩句：“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裏遇到她，再稍微忍耐一會兒，拿火鍋換西餐不喫虧嘛。”
仇卿哼了一聲：“一小時前你也讓我忍一下來着。”
陶苒喫癟，一時接不上話。
“老地方是指西餐館嗎？你和她很熟嘛，居然還有固定的約會地點。”女演員旺盛的醋意雖遲但到。
女總裁失笑：“是前面那家四葉草餐廳，只是上學那會兒經常去而已，我和她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十年來都是偶爾有空才發發信息的關係。”
首先，仇卿對如此詳細的交待比較滿意。
其次，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雖然仇卿是個外來戶，倒也對京城的知名餐廳有所耳聞。
在這裏生活這麼久了她都沒到過的地方，陶苒上高中時就經常去？
“四葉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旋轉餐廳吧？”仇卿疑惑，“高檔西餐不需要預定的嗎？”
“嗯她家開的。”陶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