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我爲武帝排憂解難 >第三十二章 見縫插針的竇嬰
    “莫非丞相覺得,朕答應他們,妥協於此,就能讓邊關永得安寧嗎?”

    身處血氣方剛的年齡,劉徹自然對待萬事萬物都是循心而爲。在他看來,這等和親喪權辱國,且只會讓生性蠻橫的匈奴人愈發放肆的和親之策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可當他將這一切擺上朝堂之時,卻是發現無論是羣臣諸公,還是自己的奶奶竇老太后,甚至是母親王皇后,都對此表示強烈的反對,執意要行這和親之事。

    所以現在的他內心真的是感到很是痛苦,這深宮之中,大殿之前,與他理想信念背道相馳的臣子,甚至自己的至親比比皆是。

    而真正能夠與他傾心相交,政念相合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可話說回來,他畢竟是處在這樣一個不會避諱的年齡,所以即便是面對竇嬰這樣位高權重,並且身後站着現在大漢朝最有帝位的竇太后的丞相,他也自然而然會言向本心,不會加以剋制。

    “臣如何覺得並不重要,臣所思所慮,皆是爲了我大漢的江山之穩固,社稷之太平,沒有半點私信。”

    竇嬰言出此語之時可謂是面不改色,一臉肅然,若非不知情的旁人,恐怕真以爲他是一個不爲名利,只問本心,所言所行皆是爲了國家之臣。

    聽到竇嬰的話,劉徹此番尚且還未回斥,階下便是又有一人緩然起身,站到了竇嬰的一側。

    眼見得此人站出身來,劉徹臉上的神色便是剎然一變,心中暗自叫苦。

    面前之人,便是尚且處在壯年之末的郎中令汲黯。

    只見汲黯不同於殿內其他諸公大臣一身華服,他只着一身素衣,然雖不經華飾,周身自上而下卻是儼然透露出一股威嚴肅穆的氣質。

    若說這大殿之中衆臣,最讓劉徹感到頭疼的便是先帝時期便幸得隆寵的汲黯了。

    汲黯出身顯貴世家,先祖曾是衛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臣,而後歷經幾代,代代都在朝中位列高位,可謂是世受天恩。

    憑藉着祖輩們積累下來的名譽和地位,加之汲黯自幼勤而好學,敏而好思,固然年少之時便是頗負才名,在孝景皇帝之時便被委以太子洗馬,專教太子也就是劉徹之學,傳授其道家的思想。

    劉徹從小就不喜這個永遠一張肅然之臉的老師,因爲平日裏對他除了問責就是訓斥,還要讓他日日修習道家的無爲而治之學。

    年幼之時,劉徹沒少因爲貪玩亦或者不喜道家學說而被汲黯搞到景帝劉啓和竇太后的耳邊,最終的結果都是罰跪,補習功課。

    因爲這個緣故,劉徹一直都很懼怕自己的這個老師,直到登臨帝位之後甚至都已養成習慣,見之則怵。

    相較而言,劉徹可是太喜歡自己另一位老師——衛綰老先生了。

    衛綰對待劉徹絲毫不加以言責問詢,多時慈眉善目,與之溫雅而談,循循善誘,完全是將劉徹當做了一個普通年幼的小孩子一般對待,使其接受了良好儒家教育。

    看到汲黯從席坐上站起身來,劉徹的心裏頓時就是咯噔一聲。

    而站在汲黯身側的竇嬰,此時內心也是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汲黯站出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態度,畢竟這個老傢伙可是有名的老頑固,行事言語從來都是隨心而出,從不加以掩飾。

    最要命的就在於,汲黯在於朝堂之中可是很有威信的,若是他站出來說和親之事全然不妥,恐怕還真能引起一定的反響。

    想到這裏,竇嬰便是略帶幾分擔憂之色的看向了身邊的汲黯.

    汲黯站出身來之後,絲毫沒有去理會一側的竇嬰,而是向躬身行禮,後而緩緩開口道:

    “陛下,臣以爲拒絕和親對我漢朝並無益處。”

    聽到這汲黯的第一句話,劉徹的心裏已經是涼了半截了,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又是自己從小到大的老師,他恐怕此時此刻已經打斷他的話語,不讓他再往下說了。

    而聽到這汲黯首句之言的竇嬰,此時自然是心頭一樂,高興的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席座之上,且看汲黯如何言語。

    “自啓孝文、孝景皇帝啓,對待匈奴國便是施以和親之策,與之修良好之交。正因有此良策,才能夠保證匈奴壓抑其本性,不敢與我漢朝全面開戰,其侵襲之數,掠奪之之數也並不能夠算作多。”

    “可若是像陛下這般決策,拒絕和親,不嫁公主,那麼一旦匈奴國與我漢朝完全撕破臉皮,再糾集旁國一同來犯,那不是會讓我們遇到更大的損失嗎?”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陛下不會清楚吧。”

    “若是能讓公主親赴匈奴國,與那車臣單于修結良好,說服其不侵犯我漢朝,這豈不是以極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好處嗎?如此行事,何樂而不爲呢?”

    汲黯此番話語,可謂是字字在理,句句屬實,衆臣聽後皆是面露讚賞之色,都在點頭表示認可。

    階臺之上的劉徹,面對汲黯的言論,一時之間也是不願再去回駁。

    他自是還有足夠的理由去與之爭論,可以現在的局勢來看,這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雖說朝堂之上現在也有支持他的極少數的大臣,可終歸只是一些身位較低之人,並不能夠形成影響。

    劉徹未去答語,只是回過頭來看了眼身後站着的粟恆,見到其微微點頭,也知道時間上差不多了,於是便是站起身來,道:

    “今日朝政便商議到這吧,朕要去一趟長樂宮,衆卿可以退下了。”

    不待羣臣離去,劉徹便是一拂衣袖,走下了臺階。

    只是行到李廣身邊之時,劉徹微微頷首,還露出了一抹讚賞的眼光。

    說來也怪,平日裏他都將李廣當做是沙場宿將,還從未見過李廣會像今日一般站出身來陳述一番妙言巧論,說的那渾邪王一臉的尬然之色。

    今日若不是李廣之前在合適的時機站出身來,恐怕那驕橫狂傲的渾邪王鼻子都已經立在天上去了。

    至於爲何李廣今日會有這般表現,劉徹也未多想,畢竟李廣可是常年駐守邊關之將,對匈奴國諸多事宜極其熟悉,能夠講出這樣的言論也不足爲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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