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日裏沒少被東方朔這般抱過,可寧氏還是有些羞澀,再加上這些日子常虞也回來了,她自然是更加拘束。
當下便是想要掙脫,卻是被東方朔摟的更緊了,掙脫無力,只好是看向了屋外,見並沒有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我明日要出趟遠門。”
此言一出,寧氏便是一怔,正欲言語,便是聽到了東方朔緊隨其後之語。
“你別擔心,我此去雖遠,卻是有陛下親軍護佑,更是有常虞在身邊,所以你不用擔心。”
聽到有天子的親軍保護,常虞也會陪着同去,寧氏這才安心一些,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我能問下夫君要去幹什麼嗎?”
劉徹伸出手來捏了捏寧氏的鼻子,便是輕言笑道:
“去見見千河,問問他的近況,這麼久未見,我有些擔心他。”
寧氏聽後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多問了。
她對東方朔的一切言語都是堅信不疑,根本就不會去多想,再加上李千河確實很久沒有回來了,作爲老師去探望一番也是合情合理的。
“夫君身爲老師,這麼久未見確實應該去談看一下他,說起來我都有些想念他了,千河也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在這條街巷,可能有人不知東方朔,有人不識常虞,卻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李千河的“大名”。
這傢伙不同於常虞,平日裏低調做事,幾乎不喜歡與旁人閒聊,更是不會主動與人相交。
李千河原先在東方朔府上住着的時候,那可是在附近幾條街巷都是出了名的,不是去蠻夷邸燒了馬棚,就是又把哪個達官顯貴的家僕打了,亦或者又是調戲了哪個婦人女子。若不是東方朔時時庇護於他,而這個小子行事又是從來不留痕跡,恐怕早就被人收拾了。
說起李千河,東方朔與寧氏雖然頭疼,卻也總會情不自禁的一笑。
......
一個時辰之後,東方朔與常虞便是來到了城郊之處,未過多時,叢林深處便是有數百人牽着馬匹而來。
尋眼望去,這些人行走之時皆是步步生風,身材雖不是極其壯碩,卻能一眼看出都是有好武藝在身的人。
只是看到爲首之人,東方朔卻是一愣,即便是他,都沒有想到來人竟是此人!
注意到老師眼中的疑惑之色,常虞的右手已然是摸向了劍柄之處,卻是被東方朔輕輕拍了拍肩膀,而後便是見到了其微微搖頭。
“沒想到爲陛下訓練這神祕之軍的,竟然就是每日與我把酒言歡,暢聊隙事的長卿兄!”
眼前快步走來,抱拳行禮之人便是公孫度,東方朔雖然第一眼看到是他的時候有些驚訝,只不過緩過神來之時也是覺得很合情理。
公孫度本來就是劉徹很賞識的年輕一輩俊傑,而且此人家世純良,更是文武全才,若說劉徹將這五百心腹羽林軍交到他的手裏,那顯然是合情合理的。
走到東方朔面前的公孫度也是笑道:
“長卿兄折煞我了,哪裏稱得上是輔佐,你我之間應當是互相配合纔對,很多事宜,我還要多向你請教纔對。”
言罷,隊伍之中便是有一人遠遠地緩步走來,東方朔觀其一身服飾,加之氣質容貌,顯然絕非常人,更不會是一般的軍士,待到此人走近之時,東方朔纔將其認清楚,當下便是面露笑意。
等到此人走到兩人的身邊,公孫度這才似剛想起來一般的轉過身來,滿臉歉意的揮手說道:
“瞧我這腦子,見了曼倩兄一時太過興奮,竟是忘了與曼倩兄介紹。”
“這位是中大夫......”
“多日不見,玄川兄風采依舊啊!”
聽到東方朔之言的公孫度正值迷惑之時,便是見莊助上前一步,便是緊緊的握住了東方朔的雙手,而後笑道:
“許久未見曼倩兄,我可是想念的很啊,那日曼倩兄在我家中所作辭賦,可是讓我好生喜愛,日日拜讀,自嘆不如啊!”
話到說到這個份上,公孫度自然是明白了東方朔與莊助是相識的,看起來兩人還很是熟悉,只是他之前也未曾聽東方朔談起過莊助,所以也是不知道他們間的關係。
東方朔也是注意到了公孫度臉上的不解之色,當下便是笑着向他解釋道:
“去年陛下問策之中,脫穎而出之人只一人,便是玄川兄,對於玄川兄所作文章,我可是佩服的很吶。”
莊助雖不是同與東方朔一齊從那天子問策之中被劉徹選中的,卻也是互相認識,兩人所作辭賦在這京都之內都是很有名氣,閒時也是會相聚坐而論文,雖不是很熟,卻也是對彼此比較欣賞的。
在後世的歷史之中,明年所爆發的閩越國公然攻打東甌,便是由莊助親赴會稽平亂,最終解了東甌之危,也是讓劉徹大喜,後封爲會稽太守。
說起來莊助本就是會稽郡之人,所以對閩越以及東甌很是瞭解,派他去援助東甌可謂是恰到好處,足以證明劉徹識人之才上佳。
後來的莊助與淮南王劉安私交過甚,在劉安被告謀反賜死時,莊助便是受其牽連,雖然劉徹惜才,不願殺他,可最終還是未能將他保下,被腰斬於市。
想到這裏,東方朔也是爲其感到可惜,只不過他現在心裏卻是在想另一件事。
按照歷史的時間走向,閩越國應該是明年才大軍公然進犯東甌纔對,可眼下的事實卻是,閩越提前一年暗自出兵,便是要在悄無聲息之中吞併東甌國之地。
若不是李千河傳來訊息,恐怕以閩越國的國力軍力,最多三十日,便是能夠輕取東甌。
“難道是因爲我改變了歷史的軌跡?”
這是東方朔第一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只不過很快他便不再困於這個想法之中,因爲多思無益。
思慮之時,耳邊便是傳來了莊助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