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頭在劍閣至少百餘年，裏面的擺設自是比江小白熟悉太多太多。
很快，根據嚴老頭的指示，江小白找到了那一排書架，然後開始翻看起來。
窗外，知了鳴叫，時不時夾雜着老者的輕微打呼聲。
劍閣之內，倒是空曠無人，相比於外門的燥熱，這裏幽靜的環境讓江小白很快靜下心來。
一上午，江小白彷彿打開了新的天地。
聚氣，也就是嚴老頭口中所謂的冷卻時間。
覺醒的天賦都是有冷卻時間，但是大多時候，冷卻時間不會超過半盞茶，猶如召喚系的天賦，冷卻時間最多也就十息之間。
而一些特殊的天賦，比如敏捷系，力量系這種純粹的肉體類的天賦聚氣時間幾乎微乎其微。
江小白看着書，然後對照着自己身體情況，眉頭緊緊縮緊。
根據書籍記載，像自己自身這種超過一個時辰都沒有冷卻好的天賦，書中唯一的解釋是這樣的天賦實在太差了。
“但是，不應該啊，自己早晨明明施展了好幾次倍化術，難道還有什麼自己遺漏的地方？”
想到這裏，江小白放下手中的書籍，重新在書架上找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天，窗外的老頭早已經不知道去向，只剩下沒有規律的蟬鳴一聲一聲的嗷叫。
餉午之後，一道灰色的身影忽然從通天峯而起，不消片刻便來到了雜役峯，清風和明月此時雙手支撐着腦袋有些犯困的呆坐在院子石凳之上。
見到來人，兩人紛紛起身恭敬道：“師兄！”
灰色人影點了點頭，把手中的一卷委任狀放下，轉身離開。
清風和明月一臉呆萌，索性打開那捲委任狀，下一刻臉色大變。
掌教師尊居然對雜役峯下達了劍宗任務書，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兩人再也顧不得後院那些藏在樹葉底下的靈藥幼苗，直接攜手奔向劍閣。
整個劍宗的天際，都在迴響着兩人尖銳的叫聲：“小師叔，大事，小師叔，咱終於有宗門任務了！”
劍閣之內，江小白大老遠便聽見了清風和明月的叫聲，合上書籍擡眼皺眉。
就在這時，消失的嚴老頭再次出現在劍閣之內，他一邊打掃着劍閣一邊低吟道：“怎樣，小夥子找到線索了沒有？”
這一聲小夥子讓聽慣了江首座三字的江小白多少有些不適應。
他怔了怔，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見到這一幕，嚴老頭漫不經心道：“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有些東西不是簡簡單單的從書上就能得到答案的。”
江小白愣神，這話的語氣跟死去的師尊一模一樣。
嚴老頭收拾好一本書籍，道：“書籍中記載，只有那些極差的天賦纔會相對應極長的冷卻時間，依我看這純粹是書寫之人的孤陋寡聞！”
聞言，江小白愣了愣神：“嚴爺爺，這是何意？”
老頭微微一笑，自嘲道：“我可是見過一種天賦，冷卻時間長達百年之久的！”
江小白不禁問道：“難道這天賦很強很厲害？”
老頭眼神迷離，有些嘆息道：“很強，不是一般的強！”
江小白反問：“冷卻時間百年，這還算哪門子的強？”
老頭似乎有些不高興，轉頭斜看了一眼江小白，慢步走到他的面前，輕輕從他手中抽走那本被江小白看完的書籍，道：“總之很強就對了，不可描述！”
江小白很認真的問了一聲：“大概有多強？”
老頭把手中的書籍塞回書架，同樣也是很認真的道：“大概和我一樣強吧！”
江小白自此無語，只是用一聲很重的鼻音外加一聲切，表達自己的不屑。
聞言，江小白眼色一變，轉而怒罵道：“嚴爺爺，你可是門縫裏看人，把我看扁了，我江小白是這樣的人嗎？”
話音落下，老者緩緩朝着大門而去，悠悠道：“死讀書害死人吶！”
江小白疑惑：“嚴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不搭話，搖搖頭一步一步走向大門，然後打開朝着二樓望了望，順手把門關緊露出很惋惜的表情道：“有空你可以上這二樓看看呢！”
江小白一愣：“嚴爺爺可不是說不能上二樓？”
老者看向江小白，一字一頓道：“一般情況是不允許的，不過也有例外！”
江小白：“例外？”
老者點了點頭：“比如，你拎着一壺酒過來，恰巧老朽忍不住饞，一喝喝多了，一覺睡到天黑，這時候整個劍閣二樓大門就沒人看守了。”
江小白嚥了咽口水：“這也行？”
老頭反問：“爲什麼不行？再或者你在劍閣之內掉了幾塊靈石，老朽拾取之餘不小心掉出了二樓大門的鑰匙，這鑰匙恰巧被你撿到，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啊！”
聞言，江小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片刻之後，江小白大喊一聲：“臥槽，你這是光明正大的貪污，快說，你貪污了多少靈石了？”
沒想到整個劍宗還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自己怎麼沒有想到？
不是說劍宗有規矩，上二樓必須是覺醒了一流二流的天賦嗎？
老者嘿嘿一笑：“不多，每年總有這麼幾個小傢伙，這百年下來，也就幾萬顆靈石而已。”
江小白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怒吼：“怎麼可以這樣，幾萬顆靈石，難道掌教大師兄不管嗎？這可是宗門大忌！”
老者眼神死死的盯着江小白，很意外的道：“你是說李天玄那個小夥子？嘖嘖，這傢伙當年可會來事了，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這傢伙平均每天掉三顆靈石！”
聞言，江小白臉色再變，不禁疑惑道：“你是說大師兄他...他...難道當時師尊都不知道，也不管嗎？”
老者露出一副很可悲的表情，看着江小白：“管？難道你師尊沒把這個劍閣漏洞傳承給你們？拿着酒賄賂老朽還是他作爲普通弟子的時候開的頭呢！”
江小白：“....”
似是想到什麼，江小白利索的從懷中掉出一塊靈石。
場中一度安靜。
老者看了看地上的碎靈石，最終彎腰撿了起來，然後拍拍屁股轉身走人。
面對這一幕，江小白呆愣了，朝着老者喊道：“說好的，不經意之間掉落二樓大門的鑰匙呢？”
老者頭也不回，搖了搖道：“很不幸，今天這把鑰匙沒能好巧不巧掉落下來，小夥子，要再接再厲啊！”
江小白：“......”
“看在你這碎靈石的份上，老朽再額外附送你一個修真界的大祕密：萬物分太極，能量終守恆！”
隨着話音落下，老者整個人消失在了劍閣之外。
劍閣之內，江小白仔細回味着老者的話語。
太極，守恆！
這又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兩道清脆的腳步聲，清風和明月出現在劍閣大門之前，像是顧忌什麼，兩人不敢逾越那道被踏破了的門檻，在門外悄悄喊道：“小師叔，小師叔，師尊給咱們雜役峯下了一個任務！”
“對呀對呀，小師叔咱們雜役峯這次要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