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見她也來催自己,鳳依依不滿,“您怎麼也相信她說的,女兒對此事毫不知情……”

    “老爺……”

    餘氏替她辯駁的話還未說出口,那廂鳳老將軍已經沉下臉。

    “好你個逆女!陷害長姐還敢拒不言明,本將今日就要看看能不能撬開你的嘴,元兒,去請家法!”

    “是!”

    鳳靖元聞言當即便轉身退了出去,餘氏見狀大驚着撲通一聲跪下去。

    “老爺,不能啊!依依她身上還有傷,您這是要她的命啊!”

    鳳老將軍冷眼看她,“她做這些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長姐的命也是命!”

    鳳靖元很快便將馬鞭取了回來,鳳家祖上幾代都是武將,所謂家法,便是抽鞭子。

    “爹。”

    鳳老將軍“嗯”了聲,接過馬鞭便要上前。

    那鞭子的裏芯是牛筋做的,外層包裹着麻繩,都快趕上鳳依依的手腕粗了。

    餘氏看了倒吸一口涼氣,當即死死抱住鳳老將軍的腿,“老爺,這一鞭子下去,依依她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啊!”

    “滾開!”

    鳳老將軍一腳將她踢開,對着地上的鳳依依便揚起鞭子。

    鳳依依嚇得兩眼一陣翻白,險些就要昏死過去,“爹爹饒命啊……”

    預想中的鞭子還未落下來,便被一隻玉白綿軟的手攔下。

    “爹爹且慢。”

    鳳吟晚適時擡手按住鳳老將軍的手背。

    “晚兒,你這是?”

    “女兒瞧着妹妹她該是已經知道厲害了,想必不挨家法也會將此事言明。”

    餘氏一聽當即附和,“對對!老爺,吟晚說的對啊!”

    說完她連忙又給鳳依依使眼色,“你這孩子,有什麼能比命重要啊,還不快說!”

    鳳依依實在不想讓鳳吟晚好過,但事到如今,她只能咬脣將實情說出來。

    “那日大典之前,我聽見有人在花園密謀,說要害長姐清白,因爹爹和大哥總是偏心長姐,我氣不過,便故意弄溼長姐的衣裙,趁機偷了她的香囊……”

    低低瞧了眼鳳老將軍的臉色,她又道。

    “原我是想將香囊丟在花園裏,好坐實她們栽害長姐之事,不料被當衆捉姦的另有其人,皇后命人直接將趙四打死,爲了不浪費機會,我便趁衆人回瑞慶殿的時候,悄悄出宮將香囊塞到了趙四身上。”

    她說着,止不住地將頭又埋低了幾分。

    “你這逆女!”

    鳳老將軍聽得血壓飆升,當即就要給她一鞭子,卻又被鳳吟晚擋住。

    “爹爹勿要動怒。”

    勸說完,她又看向鳳依依,“密謀的人,就是秦如憐和她身邊的丫鬟吧?”

    鳳依依點點頭。

    鳳吟晚美眸沉了沉,又掀脣,“你可還見到有其他人?”

    “沒有了。”

    鳳老將軍瞪她,“到底還有沒有!”

    “沒了真沒了……她們只說提前將人打暈了放在馬車上,旁的我真不知道了!”

    鳳吟晚一下便想起了那個車伕。

    說來確也奇怪,那日她和玉屏自行駕車回府,卻也並未瞧見那車伕的蹤影,現下仔細想想,這人好像銷聲匿跡了一般。

    秀眉微微蹙了下,鳳吟晚頷首,“我問完了。”

    知鳳依依此番是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了,餘氏聞言當即又開始求情。

    “老爺,依依這回也是被鬼迷了心竅,請您看在她實話實說,還算配合的份兒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鳳老將軍沉着臉看她一眼,只問鳳吟晚的意思。

    “晚兒,此事你想如何處置?”

    鳳吟晚掃了鳳依依和餘氏一眼,面上喜怒不顯。

    “今夜我過來,原不是爲了什麼大事,撞破香囊之事也屬意外,不過,妹妹那手腕上戴着的,可是我孃親的遺物。”

    “女兒乏了,先行告退,此事便由爹爹看着處置吧。”

    她說罷便欠了身往外去,鳳靖元見狀也連忙跟上,“我送晚兒回去。”

    一出依蘭院,夜風都變得清爽起來。

    鳳吟晚和鳳靖元並肩走着,隱約間,倒像是回到了年少的時候。

    原本她說的是替秦如憐查明那賊人之事,可方纔聽着,鳳靖元也覺出異樣,抿了抿脣,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問她。

    “你自幼愛慕那墨王,日日將他掛在嘴邊,如今嫁過去了,反倒是不提了。”

    鳳吟晚聞言微微一怔。

    她確實和原身不同,對夜聽瀾這狗男人不能說無感吧,簡直就是痛恨至極!好不容易離開王府,眼不見心不煩,自然是懶得提他。

    不過,倒也忽略了原身的親近之人。

    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露餡了,該怎麼找補一下,卻又聽鳳靖元試探般小心開口。

    “晚兒,那墨王待你可還好?你在王府一切可是順心?”

    一母同胞的兄妹,鳳靖元對她自是十分關切。

    見他只是擔心自己,鳳吟晚抿脣點點頭,“勞兄長記掛,一切都好。”

    除了有兩個煩人精。

    鳳靖元明顯有點不相信,“你若是有什麼委屈,儘可告訴我,或者不便言明的話,便差人送書信給我,做哥哥的,自是不能委屈了妹妹。”

    鳳吟晚心中一暖,點頭應下。

    二人回繡樓的時候,玉屏都快急瘋了,見着鳳吟晚安然無恙回來,這才放下心。

    “小姐,可是急死我了!”

    見她確是急得快哭了,鳳靖元開口打趣,“玉屏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過如今這臉更圓了,話也變多了。”

    玉屏聽得小眉毛一蹙,“公子這是在說奴婢喫得多?還是責怪奴婢嘴巴厲害?”

    誰知鳳靖元聞言贊成般點頭。

    “嗯!方纔晚膳我瞧着是吃了不少。”

    未料到小姐私下投喂竟然被撞破,玉屏臉上一囧,“哪裏哪裏,公子定是看錯了。”

    她尷尬得臉蛋兒都漲紅了,鳳吟晚見狀連忙出聲替她解圍。

    “是啊,哥哥莫不是眼花了,那飯菜都是我一人喫的呀。”

    見她們主僕二人一本正經地胡說,鳳靖元揚眉。

    “那可能確是我看錯了吧。”

    又打趣了二人兩句,他便離開,鳳吟晚美眸閃了閃,當即也攬着玉屏往繡樓裏去。

    邊走邊囑咐,“明日你回一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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