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是有消息,記得派人來告訴一聲啊!”
鳳吟晚背對着她勾脣,腳下步伐不緊不慢,只當未曾聽見。
告訴?
她不急死這老逼登就不錯了!
玉屏正在帳中打掃,見她回來當即上前。
“小姐,奴婢聽說二小姐她想不開吞蠟了,可確有此事?”
不出所料地,鳳吟晚點點頭,玉屏面上一喜,脣角差點都要翹起來。
“您說說,好端端的,這怎麼就突然想不開了呢,那您……救她了沒有?”
話是惋惜的話,語氣卻與她方纔對餘氏所言如出一轍。
鳳吟晚點點頭,“救了。”
“啊……”
這一聲明顯就有些失望。
鳳吟晚好笑,“但也沒完全救。”
“沒完全救是什麼意思?”
鳳吟晚伸手一把搭上她的肩,“郎中的事你別打聽,去,昨日亓玄買回來的糕點還有沒有,再給我拿點來!”
玉屏一向聽話,果然就沒再繼續追問。
“貌似是有的,奴婢去看看。”
她說罷便端起托盤往外去,鳳吟晚點點頭,窩進小榻裏,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帳篷內,鳳吟晚舒舒服服喫着糕點臥榻不起,帳篷外,餘氏一干人在太陽地裏等得乾着急。
隔離所外是地形開闊的平地,一眼望去,連顆半人高的樹苗都瞧不見,偏餘氏又固執地守在外頭,不肯上馬車。
臨近午時,外邊日頭正是毒辣的時候,不過半個時辰她便已有些頭暈眼花。
“夫人!”
眼前一陣暈眩,她直接歪着身子倒了下去,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又扭頭去招呼其他人。
“快,快將夫人扶到一旁!”
衆人看了一圈,也就隔離所的柵欄底下有點陰影,當即將人扶到那裏放下。
丫鬟拿團扇快速扇了片刻,餘氏的意識恢復清明。
“依依,有依依的消息沒有?”
丫鬟搖搖頭,面上滿是數落,“夫人,這般熱的天氣,大小姐也不將我們請到裏頭去等候,您方纔都曬暈了,若是中了暑氣,那可該如何是好?”
餘氏也想跟着她罵兩句,但念着鳳依依的身子,還是作罷。
咬咬牙,作勢便又要起身,“扶我起來,我再過去看看。”
“夫人!”
丫鬟還想做聲,卻被餘氏一記眼神止住,只好欠身將她扶了起來。
門口守衛站得筆直,絲毫未有將她們放進去的意思,二人趴在柵欄上看了好一會兒,卻見玉屏捏着盤子從帳中出來,片刻又端着滿滿一盤水果折了回去。
餘氏當即狐疑皺眉。
“方纔你可曾看見了?那小賤人進的是這間帳篷對吧?”
丫鬟點頭,“是呀夫人,咱們方纔好幾雙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間沒錯!”
得了肯定,餘氏面上狐疑卻是更甚。
“那賤人不是替依依診治去了,小蹄子往裏頭送水果做什麼?診治還用得上水果了?”
丫鬟聞言也是一怔,眼珠轉了轉,又自以爲聰明出聲,“夫人,沒準是端進去給二小姐喫的呢!二小姐吞蠟必然傷了喉嚨,喫點水果潤潤嗓子也是應該的呀!”
丫鬟附和點頭,“想必是醒了,不然也無需用得上水果呀,奴婢瞧着好像還有西域進貢的蜜瓜呢!”
這話落在餘氏耳中卻有些變味,斜她一眼,粗聲強調。
“不就是點水果,依依嬌貴,喫些也是應當的!那小賤人何需用得上這般好的東西!”
“是是,夫人說的是!”
二人輕哼了聲便得意地退回去,這一等,就等到了午膳的時候。
鳳吟晚喝完最後一口鯽魚豆腐湯,掂起帕子沾了沾脣角,下一瞬,守衛便已從外頭進來。
“啓稟王妃,外頭那婦人叫屬下前來詢問,鳳府二小姐是否已經脫離了危險,屬下該如何作答?”
若非是被催得煩了,守衛自然也不會來,現下詢問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只等鳳吟晚的意思。
估摸着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鳳吟晚點點頭,“叫看押的守衛給鳳依依灌下瘧疾湯藥,而後便擡出去吧。”
隔離所的病患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一直把她關在這也不是辦法,放回去,沒準她就會有新的動作。
“是。”
守衛得了意思便退下,玉屏聞言卻有些不解。
“小姐,她害您染上瘧疾,就這麼放過她,是不是太便宜了一些?”
鳳吟晚搖搖頭,“這事沒這般簡單,我總不能真一劍劈了她。”
鳳依依背後,定然還有隱情。
玉屏似懂非懂點點頭,不等再開口,外頭餘氏哭天搶地的喊叫聲便已傳來。
鳳吟晚罔若未聞,正欲起身,簾帳卻再度被掀起。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沉寂數日的秦如憐。
小白蓮晃着腰肢款款進來,眼神從她的羹碗上掃過,頷首下去。
“王妃,方纔墨王府有書信送來,說府上有事急需如憐回去處置,聽瀾哥哥不在,如憐便特地前來像您請示。”
夜聽瀾不在,出隔離所便需鳳吟晚點頭。
先前她攛掇着夜聽雲來此,宣旨的太監撞見了,回宮後便將此事稟告給了皇帝和太后,皇帝連夜便命人將夜聽雲押了回去,眼下小白蓮自己在這,的確也掀不起風浪。
鳳吟晚巴不得她趕緊滾回去,別在自己邊上礙眼,當即便頷首。
“秦姑娘要回去可以,不過隔離所中無馬車供你乘坐,若是不介意的話,本王妃倒可向守衛借一匹馬給你。”
來的時候她和夜聽雲同乘一架馬車,夜聽雲走了,馬車自然也就沒有了。
但秦如憐哪裏會騎馬,鳳吟晚這是在故意給她出難題。
豈料小白蓮聞言順從地點了點頭,面上卻是未見半分不滿,“不敢勞動王妃,如憐自行去向守衛借取便是。”
鳳吟晚秀眉略略一揚,“行啊,那秦姑娘便自行去借吧。”
說罷美目又轉向玉屏。
“玉屏,隨秦姑娘一同前去,就說是本王妃的意思。”
玉屏會意,當即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