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宴上皇帝突然倒地,當場便已不省人事,被移入偏殿。
這一會兒的功夫,御醫前前後後已經進去了三波,但到目前爲止,還未傳出半點消息。
亓玄看着她,做聲。
“現下緣由不明,瑞麟殿已被御林衛嚴密把守起來,王爺的意思,讓你立刻回去。”
皇帝突然昏厥,說不好是中毒還是發了急症,宴會上人多眼雜,最是惹人起疑。
眼下這個當口,她的確不能缺席。
鳳吟晚點頭,美目斂了幾分。
“方纔在偏殿,我已與那人交過手了,他中了毒,左肩經脈已斷,一時半刻想必不好遮掩。”
若現在去查,必是有跡可循。
亓玄頷首,“明白。”
她回去時,那宮女還尚未醒來,鳳吟晚換了衣衫,上前將人喚醒。
“走吧。”
宮女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還有些困惑,盯着她看了兩眼才又陡然記起,當即引着她往回去。
瑞麟殿中燈火依舊,殿外卻早已被御林軍圍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偏殿那處,把守更是極爲嚴密。
鳳吟晚從一側的窄道悄悄退回,卻是才一落座,皇后帶着審視的目光便已投來。
“墨王的側妃方纔去了何處?”
宴會戛然而止,本就使得人心惶惶,滿殿寂靜被一瞬打破,衆人的目光當即便紛紛投來。
鳳吟晚身形凝滯一瞬,頷首。
“回皇后娘娘,妾身的衣裳被秦姑娘潑了酒,方纔是下去更換了。”
皇后聞言面色微變,旋即又很快壓下。
“既是更換,爲何卻不見改變,又爲何去了這般久?”
她身上穿的,分明就還是方纔那一身!
鳳吟晚不卑不亢,“娘娘有所不知,妾身並未尋到合適的衣物,便只好將身上這件重新處理過,故此耽擱了些。”
那宮女領她去的偏殿倒是有些衣物,但妃嬪的舊衣她不便穿,宮女的衣裳她又不能穿,所以去了也是白去。
不過好在這酒痕不難去除,她用了點藥粉便已不見了痕跡。
幾番下來,她應對自如,皇后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看。
不等再尋機開口,便已被她一句話堵住。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妾身所言,不若便去問問那宮女,她與妾身始終待在一處。”
那宮女就在殿中,聞言當即便惶恐地伏下身子。
“娘娘,墨……墨王側妃所言不錯,奴婢方纔的確一直守在旁側。”
豈料皇后聞言面色驟沉,用力看她一眼便不再做聲。
插曲揭過,鳳吟晚心中暗暗一鬆,下意識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她離開已久,杯中殘茶早該冷透,此刻入口卻溫熱甘醇,明顯是才續了不久。
鳳吟晚一怔,轉眸正對上身畔那道視線,揚眉。
“謝王爺。”
夜聽瀾墨眸闔了闔,不置可否。
“可曾有收穫?”
鳳吟晚點頭,“有。”
“今夜交手,那人中毒後自斷左臂經脈,亓侍衛已經依此探查去了,此人,必定是後宮之人。”
再結合先前要害她身孕之事,鳳吟晚眼神往嬪妃們的座位投去,腦中已然有了猜測。
脣瓣一抿,她探手從腰間取出一物。
“這個,王爺查查。”
掌心落下一點冰涼,夜聽瀾看了一眼,眸子頓時眯得狹長。
“宮中之物。”
她放下的是一枚翠色珠玉,成色和質地都比較一般,這樣的東西在宮裏並不少見。
迎上那般詢問的眼神,鳳吟晚抿茶,卻是未再多言。
偏殿的門開了又關,御醫們進進出出,半個時辰後才見到姜如墨的身影。
太后就守在一旁,見狀當即上前。
“姜太醫,聖上的身子是何情形,究竟是不是中毒?”
今日進宮之人現下都被看在瑞麟殿中,若真是中毒,他們應立刻排查,捉拿真兇。
邊上,皇后,衆王爺,還有幾位得寵的妃嬪都在,姜如墨看了一眼,傾身。
“回稟太后,聖上並未中毒,而是發了急症。”
太后皺眉,“此事你可確定?”
殿上那情形瞧着兇險萬分,而且皇帝身子一向康健,好端端的,怎會突發急症?
姜如墨頷首。
“微臣已親自查驗過,聖上雖是昏厥,身上卻並無任何中毒之跡,基本可以斷定,是急症無疑。”
宮中御醫屬他才學最深,這般結果應當是錯不了。
太后面上沉了沉,又追聲。
“可知是何等急症,發作起來竟如此厲害。”
脣角一抿,姜如墨身形更傾下幾分。
“微臣無能,正在竭力探查病因。”
太后聞言頓時驚愕,“怎麼,竟連你也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