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晚原本是想裝看不見來的，奈何他動作實在明顯，額角跳了跳，還是忍不住開口。
“雲王有話要說？”
始料未及她會開口，夜聽雲聞言身子一僵，眼神下意識就朝夜聽瀾瞥去。
“啊，沒……沒有啊！本王沒話說！”
沒話說還一個勁兒地瞥她？
鳳吟晚皺眉，“當真？”
這貨猶猶豫豫又唯唯諾諾，點起頭來倒乾脆。
“自然！”
鳳吟晚見狀，眉心頓時就擰得更緊了。
不對勁。
夜聽雲一向是屬炸藥的，不點都能着，怎麼方纔被她一連問了兩句，竟也沒跳腳？
這貨今日是轉性了？
狐疑着扭頭看向夜聽瀾，對方卻是眸光一沉，同她開口。
“走吧。”
那墨眸中浸了幾分溫意，輕輕柔柔的，又莫名灼人。
鳳吟晚微滯了下，偏頭別開眼，“嗯。”
大喜過後，按禮制拜謁六宮。
太后已經見過，壽康宮他們自是不必再去，而容妃是夜聽瀾的生母，故而他們從養心殿離開後，最先要去的便是春禧宮。
但說實話，鳳吟晚對容妃和夜紫韻委實沒什麼好印象。
這母女倆，一個攛掇雲姝，一個攛掇秦如憐，當初可是沒少給她添堵。
再者，昨日之事定南王鬧到了宮裏，容妃想必也已有所耳聞，就憑着她對雲姝和夜聽瀾的極力促成，今日恐怕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喫。
總結下來，這一趟純粹就是在給自己添堵，可偏偏她又不能不去。
察覺到她的抗拒，夜聽瀾轉眸，眼神無聲地睨過來。
“放心，有本王在，不會叫人爲難於你。”
鳳吟晚能有什麼辦法，按了按額角，便也只能點頭。
“行，走吧。”
情況與所料一般無二，從她進春禧宮的第一步，那些個宮女和太監們就沒給她好臉色。
才走到一半，夜聽瀾面色便已寒下，一手虛攏住她的小臂，步伐頓時停住。
“不必進了，我們直接去長樂宮。”
鳳吟晚聞言眉心略揚了下，身形卻是未動，“來都來了，哪有就這樣離開的道理？”
名不名聲的倒還是次要，只是如果就這麼走了，那方纔那些冷眼可不就是白受了。
她心眼小得很，實在沒有忍氣吞聲的習慣。
夜聽瀾聞言看她一眼，稍一猶豫，便也由着她往裏去。
正殿房門緊閉，他們才一靠近便被攔下，綠琴從旁側迎上來，倒像是專門等候在此。
“王爺來得不巧，娘娘和公主正在裏面談心，吩咐了不許人進去打擾。”
這話她是衝着夜聽瀾說的，那禮也是衝着夜聽瀾行的，一旁的鳳吟晚直接便被當成了空氣。
鳳吟晚脣角輕勾了下，倒不甚在意。
“本側妃今日是專程來拜見容妃娘娘的，娘娘也不見麼？”
綠琴眼神終於看向她，卻未見半分恭敬之意，“娘娘並未有此吩咐。”
哦，那就是故意的了~
方纔夜聽瀾說什麼來着？不會叫人爲難她？
眼睫輕輕一錯，她轉眸，夜聽瀾微沉的嗓音便已響起。
“立刻進去通稟，就說本王攜側妃前來拜見。”
綠琴倒未料到他會對鳳吟晚如此言聽計從。
微微一滯，便重新頷首，“王爺，娘娘現下……”
“本王的話你聽不懂？”
他眉心微凝，面上已見寒意。
綠琴不敢直接觸怒，略一遲疑便也點了點頭轉身。
她本只是想做做樣子，不料指尖纔將將觸到門板，身後卻是一雙手探過來，率先將殿門給推開。
下一瞬，鳳吟晚的嗓音緊貼在身後響起。
“還是不必麻煩了，本側妃和王爺親自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