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要謀反!”

    太后攥緊了手中的佛珠,一把拍到案上。

    夜聽瀾不語。

    房中沉寂了片刻,太后才暫且將怒火壓下,蒼老的眼神看向遠處,沉聲開口。

    “一月前便有所異動,這豈非是在哀家的壽宴前,他們便已生出了狼子野心。”

    難怪當時寧風致那般倨傲,連命人送來的壽禮都敢不甚用心,看來他們是早有圖謀。

    想到今日殿上鳳吟晚突然改口的那一番說辭,太后心中頓時也明瞭幾分。

    眼神看向夜聽瀾,面容微微沉下,“今日之事雖不是老四所爲,卻也與他脫不了干係,你將他抓起來,可是另有籌謀?”

    那樣快的速度,那樣全面的準備,不難看出夜聽雨是一早便知情。

    將他拿下這不是什麼錯事,只是瀾兒對那丫頭一向看重,又怎會想要讓她涉險?

    夜聽瀾頷首,“皇祖母英明,此次有異動的不僅僅是寧氏一族,今日之事,乃是將計就計。”

    有關鳳吟晚的事他並未多做解釋,太后也就沒再追問。

    眼色凝滯了一瞬,又出口詢問,“瀾兒,你父皇醒來後可曾留下了什麼旨意?”

    自己的兒子她還是瞭解些的,若非有他親口授意,這虎符絕對是到不了夜聽瀾的手上。

    可當初在壽宴之上,皇帝是突發惡疾昏厥的,若說他要傳下兵符,也就只能是期間醒來的那兩次了。

    但這事她從未聽說過。

    夜聽瀾聞言正欲開口,卻又是被太后打斷。

    “別說什麼都沒有,哀家知曉你父皇的脾性,這虎符你可隱瞞不了。”

    ……

    是夜,二王府的後門悄悄閃進一抹身影。

    那人身形瘦削,提着燈籠邁步時,披風下的袖口上隱約可見一圈由銀絲繡成的雲紋。

    若是有心細看,不難發現那是太醫院的官服上所獨有的。

    書房中燭火昏暗。

    今日損兵折將,本應焦頭爛額的夜聽言此刻卻氣定神閒地坐在桌案後,面上未見半點愁容。

    見着人進來,懶散的身形微收了幾分。

    “姜太醫。”

    來人寬帽摘下,被燭火映照出的正是姜如墨的臉。

    他虛作了一揖,站在門口的位置沒再向前。

    “二王爺深夜尋我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夜聽言聞聲看他一眼,輕哂,“姜太醫不必這般拘謹,今日之事你辦得不錯,本王請你來自然是要答謝。”

    他說罷便從座椅中起身,姜如墨跟着看過去,這才發現一旁的托盤中已經備好了兩隻酒盞。

    夜聽言擡手,當着他的面拿起酒壺將兩隻杯子倒滿。

    “本王敬姜太醫。”

    酒盞遞到面前,姜如墨垂眸看了一眼,未動。

    “二王爺有話不妨直說。”

    似是早就料到這般,被推拒夜聽言倒也不惱,兀自收回手,將酒盞轉到了脣邊。

    他輕抿着杯中的酒,臉色陰沉,不知是在想什麼,過了片刻,才又從腰間取出一枚紙包遞過來。

    鼓鼓囊囊的,裝的像是藥粉。

    姜如墨接過,便聽他道。

    “想辦法讓太后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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