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到了嬌嬌滿月,這半個多月裏只要是白天她一睜眼就能看到紀修霖那張臉,對方看她的眼神就像趙家的人看到肉,那眼神亮晶晶的放着光嘴角噙着笑。

    “你怎麼又來了。”

    自從發現紀修霖是真的能看到自己的元神,沒人的時候她都不再元神出竅而是直接用這個小娃娃的樣子跟他說話,不過一旦有別人在她還是那個吃了睡睡了喫的奶娃娃。

    “我有東西送你。”紀修霖自顧自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布包,將一對小巧的銀鐲子倒在手裏。

    “今天你滿月宴,這是我讓人從縣城帶回來的,送給你。”

    嬌嬌轉着黝黑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然後咧嘴一笑,“謝謝,等我以後也送你好東西。”

    “不用。”紀修霖話少,說着便將銀手鐲給嬌嬌戴上了。

    院子里人聲嘈雜,今天趙家給嬌嬌過滿月宴請了村長大隊長和一些村民來喫席,那席面開的比張賽花生兒子的時候都敞亮,每桌上不止有雞還有肉,連魚都是一條三四斤重的,把張賽花氣的藉着換衣服的空在屋裏生悶氣。

    “你說娘這是什麼意思,俺生老二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大辦過,這次竟然給個丫頭弄的這麼風光,你知道俺孃家兄弟媳婦是怎麼說的嘛,人家說俺婆婆瘋了,不喜歡孫子喜歡孫女,這才一個月就要寵上天了,以後指定是要爬到俺兒子頭上去的。”

    趙老大手裏還拿着一個凳子就被她拖到屋裏,不明白她生的哪門子氣,“你那弟媳婦就不是個好東西,以後少跟她近乎,今天家裏的那些雞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來的,又沒花你一分錢,你生什麼氣,就安心的喫吧!”

    “······”張賽花被他一說也反應過來,她是被那一桌桌的東西擊紅了眼,忘了那些雞那些魚的都是人家隔壁紀家送來的。

    “哎,保元你說這紀家是什麼意思?那小丫頭片子過個滿月他家怎麼送那麼多東西,是不是有啥意思?”

    “能有啥意思,人家不是說了嘛,人紀家小子跟咱家嬌嬌有緣。”趙老大說完就出了屋子,院子裏鬧哄哄的已經有客來了,他得出去招待着。

    張賽花就沒有他那麼大的心,“不像,俺看肯定有什麼圖謀。”要不然這沒親沒故的人家怎麼會花那麼多的錢幫忙準備這麼多好東西,肯定有什麼圖謀。

    紀家人忙忙碌碌大半天,等人都喫飽喝足走的差不多了趙大江把村長和大隊長留了下來,又拉了趙老二和趙老四一起。

    村長中午喝了點,臉上有點紅,“咋了,是還有啥話要說,說吧!”

    趙大江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是這麼的,老二媳婦生了孩子後身子不好娃娃喫不飽一直都是老四媳婦照顧着,這不他們兩家合計着想把嬌嬌的戶口落在老四名下,還要麻煩村長開個證明讓他們去鎮上給孩子把戶口落上。”

    大隊長看了眼趙老二沒說話,趙家二房的這點事誰不知道,不就是嫌棄是個丫頭不想要了才過繼給了四房,不過這種事在村子裏也不少,直接送人的都有像這種親兄弟之間落個戶口的事很常見。

    村子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這好辦,啥時候要去找我就行,孩子都滿月了這戶口是好落了,別耽誤孩子上學。”

    院子裏,李二珍帶着三個媳婦和家裏的丫頭們收拾桌子,周長麗一整天都沒個笑臉,那臉色比張賽花都難看,雖說嬌嬌是她生的滿月宴辦這麼風光她臉上有光,可她覺得今天的這頓飯就像是打了她一個耳光。

    憑啥都是她生的丫頭,就單單這個丫頭片子婆婆才這麼大操大辦,還是個她不要的賠錢貨,這不就是故意擠兌她嘛,越想她的臉就越臭,心裏的火蹭蹭往上冒,一擡眼正好看見自家六丫撿了盆子底下的一塊肉渣往嘴裏放,她想都沒想擡手就是一巴掌,兩歲多的小丫頭倒地的時候又正好撞在凳子上,那額頭瞬間鼓起一個包。

    “啊,嗚嗚,娘別打了,娘俺錯了,娘俺不喫肉了。”

    “你個死丫頭就知道喫,喫喫喫,怎麼不喫死你。”周長麗被氣紅了眼,扯着嗓子罵了一句,轉頭就聽啪的一聲響,接着李二珍的聲音在她後面響起。

    “老二家的你啥意思,打個孩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打老孃試試啊,我看就是給你慣的,上次的事俺就沒跟你計較,今兒你還敢給老孃甩臉色,你是想上天還是咋滴。”李二珍今天的心情本來就不上不下的難受,又見周長麗打孩子甩臉子更是來氣。

    這哪是打孩子,這是打她老婆子的臉吧!

    罵完後周長麗就回過神來,一見李二珍那副擼袖子要動手的樣子她又嚇的縮了縮脖子,好像剛纔打罵孩子的人不是她,而地上的六丫已經被三丫拉走了,那小丫頭哭着走的時候還不捨的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塊肉。

    李二珍正生着氣剛想再說她兩句,話還沒出口就見朱林玉抱着穿了一身新衣服的嬌嬌走過來,看樣子還有些急。

    “娘,娘你快看,你看看這個。”朱林玉抱着嬌嬌擡起她胖乎乎的小手,一個刻着金鳳凰的鐲子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是哪來的?”李二珍拿着嬌嬌胖乎乎的小手,那鐲子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看着亮亮的直晃眼睛,這重量試着也是個實心的,得有不少錢。

    “娘啊,這鐲子看着要不少錢吧,你啥時候給買的,真好看。”張賽花忍不住酸溜溜的說了句,那手在鐲子上摸來摸去的恨不能擼下來。

    嬌嬌被她捏的有點疼,撅着小嘴把手抽了回來。

    李二珍白了張賽花一眼,問朱林玉,“這東西哪來的?”

    “不知道啊,俺剛看見,不過之前只有紀家那個小少爺在屋裏跟嬌嬌玩,娘你說會不會是······”朱林玉遲疑的說。

    張賽花的眼睛都要黏在嬌嬌手腕上了,聽朱林玉的意思這東西不是自家婆婆買的,不過想想也是,家裏之前窮的連肉都喫不上,也就這一個月來隔三差五的能喫上只山雞野兔的,這種好東西買不起。

    “紀家小子?她怎麼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娘你說這又是雞又是肉又是魚的,這下還送了這麼貴重的桌子,紀家是不是打什麼主意呢?”

    “能有啥主意,咱家這個樣子能有啥是人家惦記的。”李二珍心裏也直犯嘀咕,但說出來的話確實讓人無話可說。

    她家這種情況,確實沒啥好讓人家惦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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