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這婚離定了 >第30章 他讓我自生自滅
    其實根本不用陸沉說,謝旻又不是傻子,這明晃晃的場景,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他只恨自己優柔寡斷,沒有在聽到動靜的一瞬間就把門踹開。

    如果不是他胡思亂想,亂猜測的話,至少他江哥不至於這麼難堪。

    然而,晚了就是晚了。

    賀江的身體都在顫,他也知道現在阻止陸沉根本無濟於事,但是他真的受不了被當衆處刑。

    在一個小輩面前,在一個如此髒污的地方,被他的前任給……

    賀江捫心自問自己算是夠磊落,夠寬容了,儘管遭受了出軌,流言攻擊,被拋棄,被算計等等一系列事情,他也從來沒想過反過來報復任何人。

    因爲他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是緣分,緣分盡了,就該各走各的路,既然婚都離了,又何必揪着婚內的那點腌臢事不放呢?

    畢竟這整個人生,又有誰不是誰的過客?

    可到底是他天真了,這藕斷了絲還連着,這緣分盡了,糾纏卻仍舊存在着。

    陸沉那個驕傲的人啊,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放了他。

    他可以被隨意踐踏侮辱,然而必須在陸沉的一畝三分地裏。

    多可笑,又多自私?

    但他爲什麼要用自己的一生去滿足男人的惡趣味?

    就因爲他愛他嗎?

    身後的男人還緊緊擁着他,連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裏。

    真疼啊,賀江想。

    陸沉,愛你真的好疼啊。

    賀江從來不羞於承認對陸沉的愛意,哪怕就在剛纔之前,他對陸沉也只是失望,並沒有收回給陸沉的愛。

    他們的初見於他來說過於珍貴,以至於凝成了一顆刻在他心頭難以褪色的硃砂痣。

    可此時此刻,賀江卻突然發現,硃砂痣褪色難,但被剜掉卻輕而易舉。

    就比如,陸沉已經成功做到了。

    賀江一根一根掰開陸沉的手指,忍着剜心之痛,從陸沉的懷裏脫離。

    他回過頭看向陸沉那張慌張無措,帶着眼淚的臉,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這口氣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算我求你,我想好好活着。”

    “有你,我活不好。”

    賀江的聲音很低,很輕,沒什麼怒意,卻在頃刻間瓦碎了陸沉所有的力量。

    陸沉心肺俱裂,嘴脣輕顫。

    他擡起眸,眼底帶着極致的病態,重複着賀江方纔說的話,一字一頓道:“有我、你……活、不、好?”

    “對。”賀江忽略了陸沉連尾音都在顫的語氣,乾脆利索地回答,“所以可不可以讓我好好活着?”

    “……”陸沉嗓子像是梗住一般,他想讓賀江好好活着啊,他比誰都想,可賀江想要的活法裏沒有他啊……這讓他怎麼答應?

    賀江卻再也沒給他回答的餘地,轉而看向謝旻道:“我們出去吧。”

    隨着腳步聲的離開,陸沉再也站不住了,他那麼一個愛乾淨的人就那樣順着牆壁滑落,跌坐在地上。

    男人抱頭哽咽着,聲聲無措……

    可是再也沒有人能在他如此狼狽的時候伸出一隻手,同他說——起來吧,陸先生。

    他該怎麼辦,誰來教教他,誰來救救他?

    救救他將死的愛情……

    燒熱來勢洶洶,情感和身體的雙重打擊終於在這一刻摧毀了他。

    眩暈感猛地來臨,陸沉只覺得眼前一黑,意識漸熄。

    ……

    賀江離開衛生間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回酒店,他需要洗澡,把男人留在他身體裏的東西弄出來。

    謝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滿肚子想問的,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賀江沒工夫哄小孩,但又不好一走了之,只能停下來道:“你別跟着我了。”

    謝旻:“江哥……我、我想知道你和那個男的是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謝旻就恨不得用牙齒把自己的舌頭咬爛。

    他這是添什麼亂啊,現在是問這個事情的時候嗎?

    可……不知道他又不甘心。

    他等了好久的人,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曾經這麼深刻的屬於過另一個人。

    謝旻幾乎醋得牙癢癢。

    如果不是礙於賀江的面子,他真的很想一口咬斷那個男人的脖頸。

    賀江站在正午充足的光線裏,整個人虛的像一類塵埃。

    片刻後,他輕聲道:“好過,分了,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了嗎?”

    “……沒關係了。”

    謝旻心沉了沉,說不上是相信還是不信,但到底從脣邊擠出了絲笑道:“江哥,你回去吧,導演那邊我去打聲招呼。”

    賀江點點頭,道謝後急急離開。

    他今天其實也就這一場戲,但是不打招呼就走的確很不禮貌,謝旻願意幫他說一聲,算是幫了他一個忙。

    賀江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車上,他給汪小楊發消息,讓汪小楊給他買點消炎藥送過來。

    如果他沒有感應錯,那個地方估計是發炎了。

    讓汪小楊買藥膏他拉不下這個臉,買個消炎藥還是可以的。

    拉他的司機一看賀江的穿着就知道對方是個演員,也不管認不認識,就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本,想讓賀江簽名。

    賀江本來想說我不火,簽了也不值錢,但他實在是身體疲乏,不想解釋,於是接了過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司機呵呵一笑,又把本子收了回去,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賀江:“……”

    臨下車前,司機大哥轉頭和賀江說道:“小夥子加油,看你那樣遇到低谷期了吧,彆氣餒,就你這樣貌,努努力,指定能火。”

    賀江哭笑不得,心裏的煩悶消散了些。

    “好,謝謝大哥。”

    賀江從車上下來,覺得大哥說得對,拍了兩下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就是,搞錢出名最重要,今天就當被狗咬了,不算什麼!”

    賀江吹了口氣,帶起額前的劉海,往酒店走去。

    大哥從後視鏡裏看着小年輕,哼起小曲:“火了我就把這簽名賣了,又能掙點錢。”

    賀江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捏緊衣領往酒店去,心道這天還挺冷。

    又道,媽的,該不會是陸沉把感冒傳染給他了吧。

    果然,賀江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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