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皺眉,看着荀彧問道:“文若,可知那賈詡是何人?”
荀彧回道:“賈詡賈文和,是張繡手下的首席謀士,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張繡能夠成爲一方諸侯,又穩坐宛城如此之久,據說就是因爲賈文和爲其出謀劃策,張繡非常看重他,甚至是言聽計從,想來是有些才智的。”
曹操聞言點頭,疑惑道:“就是不知他所來所謂何事。”
荀彧笑道:“主公問問不就知道了?”
“也對!”
曹操笑着點頭,朝門外喊道:“讓他請來!”
不多時,一個有着小鬍子、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對着拱了拱手,低頭道:“賈詡,見過丞相!”
說完,又對荀彧拱手道:“見過文若先生!”
荀彧回了一禮。
“坐吧!”
“謝丞相!”
待賈詡坐下後,曹操開口問道:“不知文和深夜來尋寡人,可是有什麼要事?”
“說來慚愧,詡此次前來,是想詢問丞相,可否告知此前的連環計出自誰之手?”
賈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明了來意。
說完,他苦笑道:“詡自問也有些急智,就算是敗,也着實想知道是敗在誰的手裏。”
先前張繡前腳剛有反意,消息就已經被散播出去了。
如果那人不是神算子,那就是料事如神,料敵先機了。
他賈詡一向自認才智不弱於人,自然不服,因此,猶豫再三,還是來找曹操了。
不得到答案,他根本睡不着。
曹操聞言一愣,與荀彧對視了一眼。
曹操賣起了關子,說道:“既然文和想知道,那寡人也不瞞你,此計正是出自文若之手,從張繡投降之時,文若就已經料到這一幕了。”
曹操的臉皮也是夠厚,要不是他睡了人家的嬸子,人家也不至於反叛,這還是被他逼出來的。
荀彧也是抿了抿嘴,點了點頭,附和曹操。
“丞相說笑了。”
賈詡卻搖了搖頭,這說法並不能說服他。
“文若先生雖然有王佐之才,但其擅長的卻是內政方面,要說郭奉孝在此,丞相說此計出自他手,詡自然是信的,但文若先生嘛......”
賈詡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自然也不是看不起荀彧,只是術業有專攻罷了。
“哈哈哈!”
“果然瞞不過文和你啊!”
曹操打了個哈哈,被拆穿了也不尷尬,笑道:“不瞞文和,此計其實出自我兒曹衍。”
“怎麼可能!”
賈詡難以置信,曹操身爲一方諸侯,又是他前主公的對手,他自然知道,曹衍是曹操的庶子,年紀不過十幾歲,居然能想出如此連環計?
他有點不能接受。
他又看了看文若,後者點了點頭,他這才知道,曹操並不是在說笑。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等年紀,就智計如妖?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心下好奇的緊,他更期待見到曹衍,他拱手請示道:“丞相,不知詡能否見一見二公子?”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
曹操點頭,賈詡大喜,又聽曹操遺憾道:“只是我兒現在已不在宛城了。”
賈詡追問道:“敢問丞相,二公子去了何處?”
他對曹衍實在是好奇不已,已經等不及要見到人,好好討教一番了。
“什麼!”
賈詡聞言大驚,問道:“敢問二公子此次帶了多少兵馬?”
“六萬!”
“六萬?”
賈詡沉吟少許,搖頭道:“徐州在呂布手中,只靠這點人馬的話,二公子此次的勝算不足一成。”
曹操與荀彧對視,均看出對方的驚訝。
這正是他們先前的看法,沒想到賈詡也看出來了。
看來這賈詡確實有些才智。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
曹操笑着說道:“這不,剛纔寡人也是正在和文若討論這個問題,看法與文和一般無二。”
“那丞相爲何?”
“爲何還讓曹衍前去?”
賈詡點了點頭,既然都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還讓二公子去冒險?
荀彧解釋道:“其實主公的本意只是打算讓二公子歷練一番罷了。”
什麼?
歷練?
一旦失敗,雖然曹衍被殺的可能性不大,但那可是會葬送六萬人馬啊!
這麼財大氣粗的嗎?
只是一個子嗣的歷練,居然就這麼大的手筆?
如此豪氣的爹,他也想要一個啊!
曹操笑道:“年輕人性子急躁,就應該多多歷練,打磨打磨纔是。”
“......”賈詡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番,賈詡拱了拱手,開口道:“丞相,在下想去追尋二公子,不知可否?”
哦?
曹操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似乎是在權衡利弊,畢竟賈詡是張繡的謀士,先前又發生了反叛的事,雖然後面降了,但他生性多疑,又看不出賈詡的用意,有些猶豫。
半餉後。
曹操終於點頭,道:“也好,志雄能有文和你的輔佐,想來這次拿下徐州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不敢當!”
賈詡拱手道:“詡此次前去,只是想去找二公子討教一番罷了。”
“文和說笑了,應當是文和多多指導那小子一番纔是!”
曹操客套了一句,才道:“既然文和有意,這樣吧,寡人封你爲志雄的隨行軍師,望你二人能夠齊心協力,早日拿下徐州!”
“多謝丞相!”
“詡告辭!”
“文若,你覺得此人如何?”
賈詡走後,曹操收斂了神色,淡淡的問道。
荀彧緩緩搖頭,皺眉道:“此人心思深沉,屬下看不出其用意。”
“想來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想了想,曹操擺手道:“這問題,就讓志雄那小子去頭疼吧!”
荀彧聞言失笑。
另一邊。
賈詡回到家,想了許久,最後還是無心睡眠,於是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就騎着馬連夜離開了宛城。
彭城。
城外。
此時這裏駐紮着打量的軍隊。
軍帳裏。
典韋忍不住問道:“二公子,我們何時開始攻城?”
距離來到彭城已經三天了,可曹衍剛到城外,就吩咐士兵安營紮寨,然後就沒了動靜。
這打又不打,也不見曹衍有什麼動作,於是纔有了現在的一幕。
“攻城?”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