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之棄婦不自棄 >第4章 第4章春雷滾滾
    綵線悲悲切切的下去了,嚴氏柔聲對婆婆說道:“阿孃,媳婦在家也沒什麼事,明姐兒傷的重,時日又短,不若讓媳婦在這裏陪明姐兒幾天,跟她說說話,過幾天她身子輕快了,我再回去,您看可好?”

    躬身站在馮氏身旁的丁婆子聞言趕緊福了福,尖着嗓子開口道:“大舅奶奶跟少奶奶真是姑嫂情深,不過,大舅奶奶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能沒什麼事兒?少奶奶的傷有我們太太操心,這淳和居里也有一堆人伺候,就不勞大舅奶奶費神了。”說着還討好地看了她真正的主子馮氏一眼。

    嚴氏一聽丁婆子這話心裏不舒服,她忍氣站起身,朝馮氏福了福,不輕不重地道:“我們自然是放心的,不過是孃家人想爲小姑早日康復盡點心罷了,各是各的心意麼。”嚴氏只跟馮氏說話,看也沒看丁婆子。

    丁婆子一心替馮氏出頭,不等馮氏開口,搶先道:“淳和居里伺候的人多着呢,還請大舅奶奶大放寬心。”

    嚴氏不惱不火,皮笑肉不笑地說丁婆子道:“我知道妹妹有人伺候,我留下來,至少能替妹妹換個衣服什麼的吧。”

    馮氏氣悶的不行,回頭狠狠瞪了多嘴的丁婆子一眼。

    丁婆子當着這麼多主子下人討了個大大的沒臉,裏外不是人,一張黑臉漲的發熱。好在她本就臉黑,熱也罷紅也罷,也不大明顯就是了。

    兒媳婦這話可說到連氏心坎裏了。李家還有太太馮氏當在,自己一個長輩也不好在這裏住下,她們姑嫂原來就要好,如果有她在女兒跟前照看着,又能給女兒寬寬心,真是最好不過了。

    鄭明期待地看着連氏,見她“嗯”了一聲,沉吟不語,明白她是等馮氏表態,鄭明忍不住在心裏哀嘆了一聲。

    原身要看馮氏的臉色,就連心疼女兒的孃家人,爲了自己的女兒好,也要看人家的臉色,這特麼的鬼世道!

    鄭明見馮氏拿捏着不吱聲,半真半假的哀求道:“阿孃,就讓大嫂陪我幾天吧。您不知道,這幾天女兒差點就熬不過去了。”鄭明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我兒受苦了。”連氏忍不住又抹了一把眼淚。

    馮氏是一千個不願意嚴氏住下的,鄭氏性子懦弱,平日裏也不敢作什麼怪,嚴氏精靈的跟個猴兒似的,少不了給鄭明出點子。不過,鄭明當着她的面跟孃家人做張做致,她還真不好拒絕嚴氏。

    馮氏眼皮沉了沉,笑道:“好好好!這樣最好了。繁兒不在家,我又要忙家事,又要忙生意,一刻也不得閒,可憐媳婦兒也沒個妯娌姊妹說話解悶兒。”

    “幸好前兩天我侄女杏兒來看我,見她表嫂傷了身子,這幾天就陪着媳婦說說話、替她跑跑腿什麼的,我正說再留她陪媳婦幾天呢。嫂嫂能陪着就更貼心了不是。”

    馮氏對時機的拿捏恰到好處,既讓鄭家的人感受到了點兒李家當家太太的威壓,又不給她們唱曲兒說嘴的由頭。

    鄭明之前還百思不解,媳婦被婆婆拿住不奇怪,被個沒有丈夫撐腰的後婆婆拿住,原主可真夠慫的。此時不得不感嘆,馮氏真是個人物,難怪正主兒不是她的對手,就連繼子李繁和李家上下都被她捏在手裏,這不光是輩分的緣故,馮氏真是好本事!

    穿杏黃夏衫、粉彩襦裙的馮杏兒像個大家閨秀似的,一直斯文地跟在馮氏後面,聽到姑母提到自己,她柔美地蹲身福了福,溫溫柔柔地道:“都是自家人,姑母客氣了。伯母要愛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太擔心表嫂,表嫂一定能快快好起來的。”

    馮杏兒秀麗婀娜,穿打扮清新貴氣,本來就是一青春無敵美少女,更兼一身的書卷氣,站在那裏象一隻鳳凰,李家的富貴也只是她的襯托而已。

    馮杏兒這形象跟原身就是個沉默木訥、軟弱無能的鄉下丫頭形象比,這差距,簡直就是南極跟北極。

    鄭明不禁在心裏給馮杏兒點了個贊。

    這幾天鄭明倒也確實見過這便宜表妹幾次,只是她心裏有鬼,怕應對不當露了餡兒,不敢跟人太親近,只借着胳膊疼哼哈嗯哪地應付着。

    聰明知趣的馮杏兒以爲鄭明身體有恙,心情鬱郁,加之原主本就言語短,兩人陣營又不同,也只是來做做樣子,兩人就沒交流幾句。

    母親連氏也順勢點頭道:“馮家侄女辛苦了!多謝侄女!”

    馮杏兒微笑應道:“伯母客氣了,侄女也沒做什麼。”

    連氏客氣讚道:“真是個好孩子。”

    馮氏笑容滿面的接過話頭,“可不是嘛,我們杏兒又聰明又能幹,人才又好,下半年就要嫁到府城去了,女婿是府城專門做茶葉生意的陳家的嫡長子……”巴拉巴拉巴拉。

    提起自己的侄女,馮氏眉眼飛揚,跟換了個人似的。

    “姑母!”杏兒羞紅了臉,插空打斷了馮氏的滔滔不絕。

    “杏兒姑娘真是個有福氣的,那就提前賀杏兒姑娘百年好合,跟女婿白頭到老。”連氏客氣的對馮杏兒祝賀了一句,回頭對嚴氏點頭道,“秋娥,你就陪明姐兒幾天,澤哥兒、潤哥兒有我和福梅照管,你不用操心。”

    秋娥是嚴氏的閨名,福梅是鄭明二嫂王福梅。

    馮氏本來還想渲染一番昌平府陳家的富貴,無奈屋子裏人雖然不少,但衆人的關注點不同,往常替馮氏遞梯子搭臺階的鄭明自受了傷後性情也變了,氣氛自然熱絡不起來。

    馮氏悻悻的住了嘴,又免不了在心裏罵鄭家人不識擡舉。

    這時,鄭明那幾天以來從來沒有喫實在過的肚子忽然不爭氣地響了起來,這串響亮的“咕嚕嚕……”打破了微微有些呆滯的氣氛,讓屋裏的人都清晰地聽到了聲源所在,也都不由自主地望向鄭明。

    “明姐兒,你可是餓了?朝食可曾用過?”母親連氏不由自主地皺眉問道。

    一個受了重傷的病人,半早上了還沒喫早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所以,鄭家母親連氏說到最後,語調神態上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了不滿。

    這時,馮氏的眼梢又嚴厲地掃了鄭明一眼。

    也許馮氏一個眼風,那個原裝的倒黴蛋兒就縮進被窩不吭聲了,這個換了芯子的鄭明腦子還是慢了半拍,不太明白馮氏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責怪她不該讓肚子轟隆山響,還是讓她趕緊表示自己已經吃了,最好說喫的很好很飽?

    腸鳴是人飢餓時的正常反應,還沒有人可以控制吧,那跟睜眼說瞎話有什麼區別?

    睜眼說瞎話這種事鄭明是不會幹的,所以她在心裏冷笑一聲,不但不出聲,還皺起一張苦瓜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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