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南記得自己初中有一天突然膝蓋疼,下不了樓梯,岑靳晟就帶她來這裏,推拿了半個小時立馬就好了。
醫生摸了摸,說是筋扭着了,沒什麼大問題,給她拿了塗抹的藥膏。
回來的路上岑知南想喫冰棍,從商店出來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去。
黑衣服黑帽子,梁言舟!
岑知南立馬看向後面,果然有人追,她假裝還在挑選門口掛着的糖果,瞅準時間在那些人追上來的時候往前走了幾步,正好被推倒。
岑靳晟聽見聲音跑了過來,攔住撞到她的幾個人:“撞到人看不見?”
“是她走路不看路,擋着我的道!”其中一個小混混吊兒郎當的回嘴。
岑靳晟還想說話,被岑知南打斷。
“你什麼意思啊,你撞人還有理啊,這裏有監控要不要找警察看回放啊!”
岑知南嗓門大,這麼一喊聚集的人就多了,她繼續說道:“我又不訛你,你一個大男人撞了我,一句道歉都沒有啊?”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頭子的人看了看周圍,開口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沒看路,要不去醫院看看,醫藥費我掏。”
法治社會,沒有人敢在監控底下,大庭廣衆犯事,岑知南順勢給了個臺階下:“沒事了,你們以後看着點路吧,這要是撞到老頭老太太,今天還走不了了。”
岑知南把着岑靳晟的胳膊拉着他走:“走吧爸爸,我沒事。”
人羣也漸漸散了,走出去十幾米岑知南纔回頭看,那幾個人也離開了。
“都是些小混混,做起事情不講理,你以後看見他們能躲就躲”岑靳晟心情有些不好,每到這個時候岑知南都會有些害怕,一句不吭,“都是寫少教養的,父母沒教好。”
岑知南迴到家,上了藥後躺在牀上玩手機,點開梁言舟的對話框猶豫了好久也沒有發出消息。
別人的事不要問,岑知南,收起你的好奇心。
岑知南決定明天遇到梁言舟時閉口不提自己看見他的事,但她坐的那班車梁言舟沒上車,付易佰也沒有。
到了學校,已經開始上晚自習了梁言舟也沒來。
上完這個周就到國慶節,班裏一下課就在討論國慶去哪玩,林莫莫說她要去重慶,體驗一下飛一樣的重慶出租車。
“莫莫我真羨慕你,小學初中就去了那麼多國家,我到現在連北京都沒去過呢。”王雙雙轉過來說道。
“現在去不了不代表以後去不了呀,等上了大學就可以世界各地旅遊了。”
林莫莫看向岑知南,輕輕拍了拍她,湊到她面前:“一晚上都心不在焉,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發呆”岑知南趴在桌子上,拿着筆在紙上亂畫。
“那你想好國慶去哪玩了嗎?”
“應該就是和寧寧逛逛街,喫個飯,然後在家寫作業看書,看電視玩電腦,就沒別的了吧。”
“要不你和我去重慶吧”
“不去,我沒有錢”岑知南搖頭,“再說了,你和你爸媽出去玩,我去幹嘛呀。”
“我不和我爸媽出去”林莫莫學岑知南趴在桌上,笑眼盈盈,“我和付易佰去。”
岑知南立馬坐直身子,眼睛瞪的像銅鈴:“什麼?就你們倆嗎?”
“對啊”林莫莫點頭,“你別想多,我以前也經常單獨和朋友去旅遊,付易佰想和我一起去,那就給他個機會咯。”
“萬一他真喜歡你呢,你別傷害人家。”
“不可能,你會喜歡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嗎?”林莫莫笑了一聲,“我和你說啊,我從小到大看那些哥哥姐姐的事情都看習慣了,全都是這個月追這個下個月和另一個在一起,我前幾天還碰見一個叔叔領着他包的小三去逛街呢。”
岑知南問:“真的不會有人喜歡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嗎?”
“當然不會啊”林莫莫肯定的點頭,“僅僅認識一個月,你真的知道他的脾氣嗎?你知道他的家世嗎?知道他的行爲習慣嗎?老話都說日久才能見人心,一個月你連這個人的鳳毛麟角都不瞭解呢。”
“那多久算久啊?”
這把林莫莫難住了:“我也不知道,知道要半年吧,但是也不一定,我和那個叔叔認識十多年了,要不是上個周撞見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是包小三的人。但是一個月不到,肯定不算久,現在就說喜歡,那絕對不是真心的,要麼是見色起意,要麼就是荷爾蒙上頭一時的心動,但熱情很快就消散了。”
一整個晚上,岑知南都在想林莫莫的話。
或許自己對梁言舟的喜歡真的如她所說是因爲夏日傍晚暈黃的晚霞太過讓人驚豔,像微風吹起髮絲在心裏掀起的陣陣漣漪,是對上他淡漠溫柔目光時的心動一剎。
她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實在不懂這份悸動到底屬不屬於喜歡。
梁言舟兩天之後纔來了學校,那時正在上體育,岑知南因爲腳傷請了假,一瘸一拐的回到教室就看見他坐在位置上睡覺。
她慢慢走回座位,輕輕坐下又轉過身看他。
他的睫毛很長,岑知南見他第一眼時就發現了,鼻子高挺,嘴脣薄薄的,皮膚很白。
他這樣的長相,要是擱在古言小說肯定是個病弱書生設定,可他又擅長籃球,會打架,還能長跑。
梁言舟。
岑知南在心裏默唸他的名字,見他動了一下立馬坐直假裝看書。
一整節課,岑知南溫習了三個單元的英語,直到下課鈴聲響,班裏的人漸漸回來,她纔敢往後看。
梁言舟已經醒了,撐着頭和他同桌說笑,只見他拿起同桌的書隨意翻了翻,像是在看他的筆記。
“看什麼呢?”
感覺自己被拍了一下,岑知南心虛的搖頭:“在看後面的櫃子,想要拿什麼書。”
“下節物理要去做實驗,拿書走啊去實驗室。”
林莫莫從課桌裏抽出物理書,又拿了飯卡:“上完物理就能喫飯了,我真是要餓死了。”
“你今天喫什麼?”岑知南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出教室。
“羊湯吧,好久沒吃了真饞。”
“那我也喝羊湯”岑知南點頭。
岑知南的理科不好,化學是班裏倒數,物理倒不至於,但也沒好到哪去。
化學是不懂方程式,物理是不會計算這些動力、動力加速度。
林莫莫說上天是公平的,讓她語文和英語好的離譜,自然要給她關上理科的窗,不過沒關係,將來選文就行。
岑知南也知道自己將來選文就行,可問題是高一不分科,她如果一直因爲這兩個拉分,那她高一上學期結束指定就離開重點班了。
每到這時候岑知南就會有些煩躁,看着實驗臺上的砝碼心煩意亂,拿着鑷子夾來夾去,老師叫了三遍才聽見。
她慌亂的站起來,物理老師在講臺問:“我剛剛說了什麼?”
岑知南搖頭:“不知道”
“心思都飛到哪去了,來,我問你,加速度的定義是什麼?”
“表示速度改變快慢的物理量,等於速度的改變量跟發生這一改變量所用時間的比值,定義式是a=什麼什麼÷t。”
岑知南後半段聲音越說越小,說完乖乖站在原地。
“上來演示電火花計時器的實驗。”
岑知南慢吞吞走上講臺,把附有滑輪的長木板平放在桌上,拿着細繩和小車茫然的站在那,站了十幾秒怯怯的看向老師,小聲說:“我不會”
“梁言舟,上來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