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貴妃也在?”太后摩擦着佛珠。
“在,還跟陛下面前說了一些鬼話,讓陛下全全聽進去了,這會子,正在御書房生氣呢!”
太后笑容饜足的睜開雙眸,那雙精明的眼睛犀利又鋒利,叫人不敢直視。
“好極了。”她把佛珠放在桌上,慵懶的扶額低笑,“哀家越來越管不住皇上了,他也不是哀家肚子裏出來的種,沒有什麼母子情分,容貴妃在後宮的優勢,簡直是失去平衡了,是該……打壓一番容貴妃了。”
“太后英明,知道宮裏頭沒人抵得過容貴妃,皇后娘娘又是病殃殃的,也只有宮外的湛王爺,纔會無視皇權,想壓就壓。”
掌事姑姑笑了笑,開始爲太后揉按肩膀。
“允兒的脾氣乖張霸道,誰也不放在眼裏,容貴妃在宮裏作威作福慣了,難免會衝撞了允兒,以允兒的脾氣啊,容貴妃沒有好日子了。”
太后笑容陰鷙,漫不經心的打量着自己修整整齊的指甲上,塗抹的蔻丹是否完整。
“可是蘇家那女兒,一直這樣和王爺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啊。”掌事姑姑一皺眉,微微擔心。
“阿傾……”太后重新擡起鳳眸,狹長的眼底透露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哀家一定會保住阿傾,不論最後輸得人,是容貴妃也好,是允兒也罷,阿傾必須活着離開皇宮,這也是哀家對那人的承諾。”
掌事姑姑嘆了口氣,娓娓道來,“太后依然記得蘇家的那位大人啊。”
“可是那位大人已經離世了,現在當家的人,是太傅大人蘇霍。”
“若不是蘇楚懷死了,蘇霍哪裏能夠成爲太傅,他無非就是仗着自己是蘇老的長子,膝下還有蘇皓月那般有能力的兒子,纔得到蘇老的認可,繼承蘇家太傅的位置。”
太后一通話說的氣息不穩,情緒微微激動。
掌事姑姑連忙安撫她,爲她順氣,用十分緩和語氣的勸道,“太后……有些事情,咱們必須要忘記了,蘇楚懷已經死了。”
太后沒有說話,她的腦海裏,恍惚回憶起一幕美好的畫面。
海棠花未眠,豆蔻少女成了先帝的妃子,不甘於此的她提着粉嫩的裙襬在花海里逃竄,不願留在這一望無際的深宮裏。
轉眼間,她卻看見一位玉樹臨風的男子正從遠處信步而來。
“臣蘇楚懷,往後便是綰才人的御醫了。”
霜諗閣的院裏,一男一女正在爲梅花樹做簡單的養護工作。
這養護一詞,還是蘇傾離教給戰允的。
“本王很好奇,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手法,都是跟誰學的?”戰允一邊捯飭着手上的活,一邊問她,“爲什麼你以前沒有展示過。”
“以前我在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你爲什麼看不見我展示你不知道嗎?”蘇傾離冷漠的盯着他,眸子裏乍現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