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音拾掇了一下,然後下牀把位置讓給了他,還貼心的把他扶起來了一些,讓他躺的舒適一點,避免壓着傷口的位置。
“我…無意聽你們的家事,我不會胡亂言語的。”公伯淳君骨子裏的教養讓他第一時間澄清這個角度的問題。
慕容音雅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以後,忍不住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柔若夜幕玉弓的第一縷月光。
“沒事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你這樣的處境和位置不想聽纔是真的難。”她難得善解人意,坐在牀邊爲他整理傷口上鬆動的繃帶。
似乎是二人之間的距離過於近了,又或者是慕容音雅的動作實在是太自然了,他們忽然察覺到他們之間的空氣裏,藏匿着陌生又腥甜的味道。
“還是我自己來吧。”
公伯淳君收回了手,原是覺得尷尬,也怕對方誤會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啊?……嗯,好。”
她侷促的把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心情莫名有幾分……羞澀?
不對啊,以前自己對湛王爺,那可是厚着臉皮各種纏繞,甚至直接奔去湛王府裏找王爺的,怎麼這會,自己居然說不清個所以然了呢?
看見她糾結的表情,公伯淳君以爲她是因爲剛剛自己拒絕她主動的整理,而有些難堪,便馬上開口解釋了一下。
“音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已經麻煩你很多事情了,所以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還是自己來的比較好。”他極力解釋着。
慕容嫣然連忙擺擺手,肩膀一陣放鬆的塌下去,幸好他沒有看出來自己不正常的情緒。
“那便好。”公伯淳君垂眸低語。
屋內安靜了一會兒以後,慕容音雅起身收拾了一下屋裏的東西,這些本應該是下人做的,可是現在出現不可抗力的情況,她便只好親力親爲。
完事以後,她特意打開了窗子,爲長公子透氣,人也細心的站在窗口,以防有路過的下人無意間看見屋內的人。
“長公子,忘記問你了,你說你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那你是被誰所傷的?對方來頭很厲害嗎?難道比定國公的權利還大?
你爲什麼也不許我告訴定國公府呢?我聽說公伯澤君小姐一直在府內照顧定國公,如果我們悄悄地給她發信息,她一定會派人救你的。”
她依靠這窗邊,一口氣問了這幾天一直纏繞在她心頭的各種疑問,但是她不曾懷疑過長公子是壞人,她更願意相信,是有人見不得他的光彩,惡意謀殺。
公伯淳君聞聲看向她,眼波流轉的情緒難以言喻,那雙眸子明明平時最會說話,可是現在,就像被罩在黑暗裏的朦朧山巒一般,看不透。
“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吧。”
隨即慕容音雅轉過頭,看向窗外幽靜躺在盆栽裏的花兒,微微動容,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