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離用指腹,輕輕的撫平他的眉頭,安靜的待在他的房間裏,跪坐在牀邊,枕着自己的手臂,無聲的看着他。
你一定很自責吧,這麼多年了,那一晚的愧疚一直在你心裏纏繞着吧。
蘇傾離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埋怨自己沒有辦法去分擔他的苦惱,居然討厭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安慰傷心的戰允。
“哎……”
她輕嘆一聲,躡手躡腳的起身離開了屋子,也不能一直陪着他,嚶嚶還要人哄着睡覺呢。
皇宮的深夜,往往比任何一個地方都來的寂靜。
皇帝的寢宮裏,李華南正在爲皇帝寬衣解帶,收拾龍牀。
“陛下,奴才知道您不高興,可是這是天師大人的預測,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李華南的公鴨嗓真是比太監的聲音還要尖銳,一邊跟皇帝解衣服,一邊勸說着。
“朕,就是不喜歡他那股子清高冷傲的勁!”皇帝黑着一張臉,心情煩躁。
“哎,可是不喜歡,咱們凌月國還是要靠他啊,陛下可以少見他,但是不能不聽他的呀。”
“朕纔是一國之君,應該是他聽朕的!”
“是是是,是奴才嘴笨,是奴才該死!”李華南討好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然後笑容滿面的湊過去,“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彆氣壞了龍體。”
皇帝懶得和他較勁,突然思索起來。
李華南脫去皇帝的鞋子,笑着擡頭,“陛下啊,天師也是凡人,他也有迷惑不解的時候,所以他也需要時間,人非神仙,孰能萬言皆準呢?況且他也是爲了陛下您的安危着想,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緊趕着來告訴您呀!”
話被他說的漂漂亮亮的,導致皇帝一下子相信了,滿足的點了點頭。
“看來啊,這予卿書算是一條忠犬,知道朕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李華南立馬賤兮兮的陪笑,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絕對不能反駁,一切以陛下的開心爲準。
“嗯,凌月國,終究是朕的江山,朕纔是你們最應該護着的人,國家沒了,不要緊,朕在,國家便可以復興。”
皇帝說着,把一雙腳放入水盆裏。
李華楠聽着他的話,總覺得哪裏不對,給皇帝洗腳的手也沒有平常的勁道了。
“嗯!你在做什麼?”皇帝果然瞬間不爽,“不想活了嗎?”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李華南立馬跪在皇帝跟前,磕頭認錯,然後跪着爬過去,低三下四的爲他洗腳,虛驚一場以後,生怕皇帝一個不高興把自己斬了。
雖然手上是認真的洗着,可是他卻反覆回味陛下剛剛的那一句“國家沒了,不要緊,朕在,國家便可以復興”這是什麼虎狼之詞,真是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