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站在了石府的大廳前院,蘇傾離也沒有理睬易鶴給她搬得椅子,一臉陰沉的站在那。
“蘇小姐,吩咐吧。”張嬸陰陽怪氣的說道。
蘇傾離現在懶得和她計較,“你們一共多少人?”
“三十二個。”
“那,不用被流放的有多少人?”
張嬸奇怪的皺起眉頭,奇怪的盯着她。
易鶴在蘇傾離身後戳了戳她,低聲道,“蘇小姐,奴僕全部流放,這樣的廢話可以不用問。”
蘇傾離一把推開他,一意孤行的繼續問,“誰不用被流放?”
“蘇小姐這是什麼話,我們自然是全部都流放南梔城。”張嬸白了她一眼。
說到這,三十多號人裏面有人哭了起來,哭聲來的突然。
蘇傾離看向那哭泣的女人,就是剛剛戴鐲子的那一位,她蠟黃的面孔,清癯的身材,身上的破布水洗的發了白。
“哭什麼?”她冷聲問道。
那女人擡頭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說,“奴婢…奴婢還有一個孩子,此去南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了,怕是一生再也見不着他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反倒是點醒了很多人的共情點,有的是有父母,有的是有孩子,還有一些是不甘心爲了石天檀的罪行付出代價的,更有一些怨天尤人。
轟然間,哭聲肆意,就連張嬸都爲之動容了。
“蘇小姐,你做什麼?”易鶴疑惑不已。
只見她二話不說拿起了乘着貢品的瓷盤子,轉過身奮力朝哭泣的人羣腳下扔去!
“啪——!”
破碎的聲音格外洪亮驚人,嚇得所有人哭聲戛然而止。
“你…你在做什麼?!”張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連易鶴也沒有想到,這小後生這樣爲所欲爲?
蘇傾離冷漠的看着他們,“南梔城很可怕對吧?你們當初跟着石天檀享受任人前光輝的時候怎麼不敢着怨恨啊?你們不是不知道他在叛國,說白了,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你們喜歡這樣,畢竟,高出三倍的月例銀子,誰也捨不得拒絕,是吧?”
衆人一驚。
易鶴左看看又看看,不解一句,“蘇小姐,您怎麼知道俸祿高出三倍?”
蘇傾離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訓斥道,“有本事就別拿那些髒錢,沒本事拒絕就去南梔城!”
大家如鯁在喉,即便是拿了那些錢,心裏還是不甘的不甘,不願的不願。
“至於我剛剛問有多少人要去流放,也是此意,我不用猜都知道,你們之中一定有人竭盡全力想盡辦法的給自己謀生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說到此,她聲音逐漸放緩,低沉又冰冷,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清癯女子。
“這個人,應該是找到了宮裏的貴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