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戰允日日都來蘇家,卻總是見不着那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出個門兒。
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要何事才能解開誤會了。終於,他們二人之間的貓膩被易鶴這個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小老頭髮現了。
他小步躥到蘇傾離的遠離,躲在灌木旁探出半個頭,瞧見了蘇傾離正鬱悶的坐在石桌上蹂躪手裏的花朵。
那白山茶都被她一瓣一瓣的扯下,無情的扔在了地上。過來一會兒,她把手裏那殘枝爛葉的白山茶給甩在地上,頭一撇。
“易前輩,我早就看見你了,別躲在那了!”
被識破的易鶴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小後生心情不大如意?”
“易前輩今日沒事嗎?”蘇傾離百無聊賴的看向他,末了又問了句,“傷勢已經痊癒了?”
“哎,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他擺擺手,坐到了她身旁,“於此勞心別人,不如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
她一挑眉,直言道,“我沒事啊。”
“沒事?”易鶴搖了搖頭,“沒事爲什麼把堂堂湛王爺拒之門外不理睬,沒事爲什麼把蘇夫人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貴山茶品種蹂躪至此,沒事爲什麼幾日都不出你這個四四方方不見天日的小院子呢?”
“這院子哪裏小了?”
“我是在和你聊院子大小嗎?”易鶴突然認真起來。
她語氣起伏不大,說的緩和又入心,叫人不得不聽進去。
易鶴忽然在她身上看見了曾經老一輩癡男癡女的身影,但這兩個人卻不一樣。
縱使湛王身份如何尊貴,卻仍然願意爲了小後生低頭,日日來蘇家。即便是閨門女子的思想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先一步離開父母,而小後生卻是一直我行我素,寧可和戰允一起離開人間都不願意獨守空閣。
忽然間,他覺得湛王爺和小後生都很奇怪。
按照古往今來的思想,王爺若是得不到大可以明搶。就算是強扭的瓜不甜,也可以再娶新的小妾彌補,但湛王卻獨獨愛小後生一人。
小後生也一樣。
“易前輩,你怎麼不說話了?”蘇傾離覺得安靜了太久,便低頭看向他。
易鶴搖了搖頭,淺笑撫摸鬍鬚,“我只是覺得,我若是再年輕個四十歲,回到我當年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和湛王爺一樣。死皮賴臉一下,持之以恆一下,挽回我心裏的那個人,彌補我這一輩子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