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小主根本不可能自戕！”
浮夢迴過頭，言辭鑿鑿道，“那是你根本不知道主子心裏有多苦！這些事情主子全部都告訴了我！”
“…什麼？”秋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主的陪嫁，你說我不知道主子這些時日裏有多苦？”
“陛下。”浮夢再次看向皇帝，哭哭啼啼道，“主子自從左相死了以後，便日日以淚洗面，她和左相的情意絕不是那麼簡單。而且左相的確對主子有恩德，若不是左相施以援手，十七皇子恐怕未必生的下來……可是，左相卻死了。”
秋水不知如何開口，惠才人在世的時候，的確是有一部分傷心來自於石天檀的死。
皇帝瞧見了浮夢和秋水兩個人的表情，又想起剛剛連枝的話語和皇后的反應，他此刻竟然有些迷茫了。
這背後的水，越發渾濁。
見皇上一直不說話，連枝悄無聲息的碰了碰皇后的肩膀，給她傳遞了一個含義頗深的眼神。皇后對她微微頷首，以示明白。
只見她的身子傾向皇帝，聲色緩緩，“陛下，臣妾覺得先安葬惠才人纔是重中之重。”
皇帝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未有什麼表示。
這時，那秋水卻推開桎梏自己的侍衛，衝到了他們跟前。
“皇后娘娘，您不是最慈善的人兒了嗎？”秋水臉上的淚痕和鼻涕黏在一起，要多噁心有多噁心，“我們主兒死的這麼蹊蹺，您怎麼可以草率的安葬了她呢？！”
“你……”秋水憤恨又委屈的瞪着她。
爲了不讓大家瞎猜忌，皇后不得不耐着性子的說道，“本宮知道你忠心，但本宮不想她死都這般不安寧。”
“娘娘……”
秋水這才無望的跌坐在地上。而浮夢在她身後低着頭跪着，此刻的表情也是一陣放鬆，心裏懸着的大石放下了。
“皇后娘娘！”奶孃抹了一把眼淚，望着懷裏已經沉沉睡去的戰翼，“我們主兒真的不會自戕的，雖然主兒和左相有恩情，可十七皇子還這麼小，她哪裏捨得？”
說罷，大家的視線在注意到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哭聲的孩子。
皇帝嘆了口氣，伸出手，“把戰翼給朕。”
奶孃立馬動作利索的站起來，把懷裏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遞到了皇帝的懷裏，那粉雕玉琢的娃娃臉上還掛着淚痕。
皇后看見戰翼的那一刻，眼神都亮了一下。再瞧皇帝陰晴不定的表情，她心裏沒有一個把握，便只能惋惜幾句。
“這孩子真是可憐。”
“才幾個月，便……哎！”連枝也虛情假意的附和。
皇帝沒有理睬她們，也沒有跟着她們去傷心。他仔細的瞧了瞧戰翼，這孩子現在是個沒有孃的了，宮中，怕是有不少人要對他動手了。